第六十七章 暗火(上)(1/2)
天佑皇朝都城长安的军力除了把守宫城,最为精锐的御林军之外,还有驻守皇城四方的四营,分别是太玄,黎皇,洪昊,荒炎四营。.26dd.Cn其中洪昊,荒炎两营效忠皇帝。太玄,黎皇的中高级军官皆为太师一党,而太子司马纵横掌握着御林军。就这样的情况看来,采取那样的方式夺权至少从一开始看来无论如何也不是一个稳妥的办法,甚至是很冒险的选择。
以上是后世的许多历史学家对发生在大陆历195年冬的那次名为“暗火”的政权斗争的评价。而这次斗争的主角众所周知的是天佑皇朝当时的太子——“司马纵横”,而不是后来建立傲视人神魔三界的天圣皇朝的天圣帝——“魏炎风”。
在刘德彝的陪同下,魏炎风骑着“黑王”正走在天佑宫城宽阔的大道上,目的地是明月居住的“挽月宫”。
现在太师一方的注意力除了集中在司马纵横身上之外,最关注的也许就是自己,魏炎风知道自己此举必可吸引很大一部分太师方的注意力,而这也正是司马纵横和魏炎风所希望的。好在按照天佑皇家的祖制,凡是迎娶公主的臣子,在订婚仪式前的一段时间都必须呆在宫城,其暗含的意义很明显,就是表明这乃是臣子入赘而非公主下嫁,以此来表现出皇家的威严。所以魏炎风此举并不显得突兀,而是顺理成章的事,不来反倒会引人怀疑。
早就察觉到至从离开太子府之后便有人随后窥探,魏炎风故意的和刘德彝大声谈笑,摆足了一付因为可以迎娶公主而春分得意,志得意满的架式。
长安城分为宫城和皇城两部分,宫城在里,皇城在外,而宫城是皇族居住的区域,“挽月宫”位于宫城的西部,一路上的侍卫人等早就认出了这位现在令整个长安城是所有未婚男人嫉妒欲狂的未来驸马爷,加上一旁还有“礼部尚书”刘德彝相陪,所以魏炎风一行人一路通行无阻。
一边与刘德彝随口说话,魏炎风一边再次的欣赏着天佑皇宫的宏伟建筑,昨天前来参加寿宴时已是傍晚,建筑物都罩在一层浓浓的暮色之中。而现在只是下午,所以整个皇宫看起来又是另一番的景象,宫瓦御树上缀着点点的积雪,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鲜甲利刃的御林精锐,使本就庄严雄伟的宫城更添了几分肃杀严厉的气氛。
(以后就要和这样的国家交战,而且还很可能是在那个人的领导下的国家!我们到底能有多少胜算……。)
有感于天佑宫城透出的泱泱大国的气势,再将自己那只是草创,甚至是有点寒酸的黑石山城与之比较,魏炎风心中不禁大叹自己犯贱。
(居然来帮自己未来的敌手收拾局面,我还不是一般的犯贱啊!)
“魏城主,到了。”
他正在那胡思乱想时,刘德彝已在一边提醒目的地已是到达。
在两名姿色娇好的宫女的领路下,魏炎风刚迈进位于“挽月宫”左侧,专门为准驸马爷准备的房间,就看见明月早已经笑吟吟的坐在椅上等他,刘德彝一见之下忙知趣的告退出去。
“月儿亲手为你缝了一件新衣,你换上吧!”
明月站起身来,温柔的替魏炎风脱下外衣,再从一边的桌上拿起一件衣服替他穿上。
“这件衣服,这不是…………。”
魏炎风忽然发现这件衣服非常的眼熟,接着认出来竟是自己在天佑当游骑时所穿的军服。
明月神色更见温柔,还有一丝的羞涩。
“月儿答应过你…………现在已经把它缝好了…….你试一下合适吗?”
魏炎风这才想起五年前的衣玉订约,凝视着明月微红的俏脸,魏炎风仿佛间又回到了那个旖旎的定情之夜。禁不住心下一阵激荡,将明月紧紧搂在怀中。
“虽然缝好了,但是你这几年又长高了,也……也壮了…所以月儿就把衣服再加大了一些,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月儿伏在魏炎风怀中柔柔的低声说话,就像是一名小妻子正在向自己的丈夫述说一天的家务,让从未经历过这种情景的魏炎风首次感受到那种夫妻间淡淡的但回味绵长的温馨感觉。
“合身,合身,月儿亲手做的当然合身,如果那个混蛋敢说不合身我就活劈了他!”
(犯贱就犯贱吧!为了这臭丫头,也算勉强值得吧!)
柳拂云静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脸上虽然神情泰然,但心里却是绝不平静。
原本有如深藏在地底的密室此时已经变得人头涌动,挤满了几十名身穿黑衣的太子党属下,密室的桌子和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地图和器材,一眼望去,柳拂云很容易的认出那些都是长安城的地图,其中有长安城的总体构图,更有精确到每一个街道拐角,每一间民居的局部地图。
据柳拂云自己先前的观察感应,周围五百米应该是绝没有一个人存在,但在司马纵横一声令下后,这间本是太子党最高机密的密室在几十息之后便有为数几十名的人员鱼贯而入,并且立刻秩序井然的将这里布置得像一间重大战役时高效紧凑的指挥部,不过,这至少让柳拂云有了一点熟悉的感觉。
各式的情报连续不断由各种的方式从外面传进来,再经过几十名黑衣人员高效率的整理,最后上报给还坐在椅子上悠闲品茶的司马纵横。
“禀太子,暗夜小组回报,太玄,黎皇两营轮休的军官纷纷秘密回营,请太子指示。”
“老实呆在家里的和已经回营的就算了,正在回营路上全部杀掉,传话给‘暗夜’,做得隐秘点。”
“禀太子,暗流小组回报,多名御林军军官府邸附近发现不明身份的可疑人等,人数十到一百不等。”
报告的同时,一边的一名人员已是在一张地图上画了几个红色的圆圈。
“先静观其变,若发现有意图强行冲入者,杀!”
“禀太子,暗魔小组回报,到回报时为止,共有太玄,黎皇两营十七名军官的府邸已被暗魔小组控制,军官的家眷已被系数监禁,无一漏网!另外,有七名大臣的府邸也已被控制。只是,其中兵部侍郎华玉出手反抗,已被格毙,有三名暗魔组员伤亡。”
又已有人在一张地图上画上了几个绿色的圆圈,估计就是那些军官和大臣的宅邸所在,还有人在一个小本子上刷刷的记录什么。
司马纵横冷哼一声。
“传我话给暗魔组长,若再出这样的事,让他就地自刎!”
“禀太子,萧愚大人回报,御林军八成的军官已经秘密就位,一切妥当!”
“很好,传令给萧愚,让他切记不要让轮休的军官走出营房。”
“………………………………。”
“………………………………。”
耳中听着各式的情报流水价的传来,然后是司马纵横始终淡然自若的下达着各种命令,再悄然而又迅疾的传达到长安城的各个角落。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只是默默观看的柳拂云忽然想起了一个词——运筹帷幄之中,绝胜千里之外。
“禀太子,暗月小组回报,魏城主已经在刘德彝大人的掩护下潜出宫城,正赶往西城和霍卓明大人回合,没有被跟踪!”
“好!”
司马纵横终于站起身来,对柳拂云说道:“好啦,离晚宴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了,这里太闷,也该出去透透气了!拂云,我们走吧!”
“再怎么说,今晚也是订婚仪式啊!穿着打了补丁的衣服总归不合适,而且这衣服的袖子怎么会一长一短?!”
行出宫城西门,刘德彝终于忍不住对混在随从侍卫之中的魏炎风小声说道。
“这………这样才特别吧!,刘老,今晚可是我一辈子才有一次的日子,总要有点与往常不同!”
因为对方毕竟是老人家,魏炎风并没有把刚才对明月的承诺付诸实行,只是尴尬的一笑。心里正在大骂明月臭丫头不会缝衣服也不要让自己丢人现眼的时候,就看见全身裹在一件黑色披风中的霍卓明已是在前面一个路人稀少的街角处等候。
“刘老,回见!”
在队伍经过街角的时候,魏炎风身形一闪,和霍卓明闪进了一边的小巷中。
“‘太玄营’的高级军官虽然都是太师心腹,但我在出任第一军团长之前也曾是该营的‘总兵’(天佑官职,为一营最高长官——作者注),很多中下级军官是我的老部下…………。”
低头疾行,霍卓明低声的向魏炎风交代着情况,转过一个拐角,位于皇城西部的一座军营的大门已经可以望见,营门上方的木匾上写着五个大字——“天佑太玄营”。
“这几个字写得还真是糟糕,怎么说啦,虽然我写字写得也不好看,但我保证就算让我用脚写也比这个写得好!”
虽然明知前面的军营中驻扎着一万名士兵,此去更是吉凶未卜但两人的话语听起来都很是轻松。
“那真是对不起了,这是我七年前为了省钱,自己动手写的,过了这么多年,本来以为他们会把它换下来的,真是对不起城主你了!”
“……………………….不过仔细看起来,也很不错,很有气势,一看就知道是出自身经百战的将军之手,不错,不错,越看越有味道。”
“……………。”
“什么人?军营重地休得擅闯!”
军营门口处,一名军官大声喝住傻愣愣就要往营地里冲的霍卓明两人。
连头面都罩在帽兜之中的霍卓明声音焦急万分的急道:“我们有事要见黄历黄总兵!”
“黄总兵正在阅兵,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
“不行,我现在就要进去。”
说着话,霍卓明手一扬,掌中已是多了一个红色的腰牌,上面刻着一头白额金睛的猛虎。
“是太师府令牌,啊,两位大人请进!”
在军官的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急转弯之后,魏炎风两人顺利的进入了军营。
走出一段距离,魏炎风低声问道:“这真是太师府的令牌?”
“当然,这还能有假!”
“偷的?”
“当然,不过我堂堂一个军团长自然不会做这样偷鸡摸狗的事,这是太子殿下叫人偷来后交给我的!”
两人口中说话,眼睛却是在营地四下观察,营地中除了岗哨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军士,想必正如营门的军官所说,全营的士兵都已经集中到校场阅兵去了。
霍卓明是识途老马,当下带着魏炎风直奔校场而去。
不一会儿就已来到看来甚为广阔的太玄军营校场,一眼望去,几乎所有的近一万的士兵已是在校场中排好整齐的方阵,校场西部的一座将台上正站着一名全身甲胄,身材壮硕的军官在向台下的部下大声训话,想来便是太玄营的总兵黄历。
“什么人!站住!”两人直奔将台而去,立即被几名持枪的卫兵横枪拦住。
没有回答卫兵的喝问,霍卓明照前一样的将手中的腰牌一亮。在士兵稍一惊愕时已经挥开面前的长枪迈步向台上走去,魏炎风自然跟在后面。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为之,霍卓明上台时,脚下似乎非常的用力,将木质的台阶踏的震天价的响,全场的一万名士兵的眼光立刻被吸引过来。
“本将军正在阅兵,何人大胆擅闯!”
被打断了发言的黄总兵转身过来大声怒喝道,若不是看见两人一付有恃无恐的模样,他早就下令拿人了。
“奉元太师之命,有要事相告将军!”
霍卓明和魏炎风一步不停的向黄历走去,太师府的令牌再次高举手中。
原已护在黄历身前的亲兵也是认得令牌的,登时急忙的闪开一边,但黄历心里却是一凛。
早在半个时辰前,黄历便已经收到太师府传来的密令,除了被告知今晚将会有“紧急”事件发生之外,更强调为了防止太子党一方使诈,以前太师府所使用的令牌符信一概立刻废止,改用新的联络传令方式,只是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向属下宣布。而眼前这两名来人手持的正是已经作废的令牌。
(奸细!)
黄历脑中刚闪过这样的字眼。霍卓明已是发现了黄历的神色变化,眼中历芒一闪,脚步陡增,加速向黄历靠近,因为运用了某种奇妙至极的步法的缘故,所以虽然霍卓明脚下速度猛增,但看在旁人的眼中却没有发现异样。
黄历见机也是极快,眼见对方已是欺近自己身边,一旁的侍卫们却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还犹豫,右手成抓,迅疾的抓向霍卓明,也许是基于一名战士的自我荣誉认知,黄历首先想到的不是命令属下动手拿人,而是想自己亲手擒下这两个胆大包天,敢于孤身闯营的奸细,但显然,这次他错得很厉害。
能够成为“帝都四大营”总兵之一,黄历有着绝对得自信,也绝对有称得上高手的实力,这一抓既狠且辣,直袭霍卓明胸前要害,若让他抓中,黄历自信绝对可以让对方开膛破肚,当然,这是在他还不知道眼前这藏头露尾的黑衣人便是“天佑四俊”之一,年仅三十余岁便身为天佑第一军团军团长的“黑甲将军”霍卓明的前提下。
“将军要验看令牌真伪吗?这就拿去!”
身上突然发出强大的真气压迫住黄历,让他一时间无法开口说话,霍卓明拿着令牌的右手横移,正好挡住了黄历这一抓的来势。
黄历一抓抓上了霍卓明手中令牌,霍卓明真气贯注进本就是黄铜打造的令牌之中,黄历这一抓登时受阻,再难寸进。如此情形,使旁人看上去就像是真如霍卓明所说,黄历只是想要验看令牌的真假一般。
黄历右手手指被震得一阵发疼,而魏炎风心知机不可失,一个不慎今日便是死局,已是施展昨日领悟的“风之身法”,如同轻烟般贴近黄历身侧,右掌闪电伸出按住黄历腰间要**。
低沉冰寒至极的声音在黄历耳边响起。
“如果不想你和你的家人一门死绝,就不要妄动!”
此时,司马纵横和柳拂云已是行在前往宫城的路上,身后簇拥着几十名身穿黑衣的太子府侍卫。
离寿宴兼订婚仪式开始的时间还有一个时辰,但熊熊的“暗火”已开始在长安城的各个角落升腾起来。
“三图,你师父是不是已经回北亟山去了?”
“回父亲大人,师父是一个时辰之前走的!”
“喔!就这样走了吗!他临走时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父亲……师父只是……只是叫我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哼!三图,记住了,人除了自己之外是谁也靠不住的!”
“是!父亲,孩儿知道了!”
“今晚的事都部署好了吗!”
“各个方面都部署妥当了!”
“很好!还有,你大哥处一定要先瞒住!!切记在今晚寿宴在正式开始之前不要向他透露那怕是一丁点儿的消息!唉!你这个大哥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迂腐,真不知道我元四海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满脑子的君臣纲常,忠君爱国!”
“是!父亲,只是孩儿还有……”
“还有什么?!爽快的说吧!”
“……父亲……能不能将这次计划的时间推后到订……订婚仪式之后啦?”
“闭嘴!!!……三图……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死心吗!”
“父亲大人息怒,三图不过是……”
“不要再说什么只是不过的了,一个女人就把你弄得阵脚大乱吗!?现在司马纵横已经准备将我们连根拔起,如果还不抢到先机,我们元氏一族必将死无遗类,是整个的家族存亡重要还是一个本就不爱你的女人重要,你自己想清楚吧!!”
“……是!父亲大人,孩儿知道……知道错了!”
“不想死的话,立刻把兵符印信交出来!”
霍卓明刻意压低的声音冷的像千年寒冰,身边是暂时还没有识破自己异样举动的一万军马,一旦事情败露,随时都可能将自己两人撕成碎片,霍卓明只想速战速决。
“你是霍大炮!”
黄历终于凭声音辨别出霍卓明的身份。同时心里一凉,知道了对方为什么而来,也知道自己今天想要在这个人的手里扭转眼前这种绝对的劣势只是妄想。
“少废话!兵符!”
魏炎风按在黄历腰上的手掌一紧,低声喝道。而现在,台下似乎已经有几名军官察觉到台上的异状,开始向这边移来,手也纷纷按上腰间佩剑。
“如果是本将军要霍大炮你泄漏太子的机密,你会怎么说啦?!”
原本略显惊慌的黄历忽然变得非常平静。
“放屁!!”
“对,就是放屁!!”
霍卓明和魏炎风二人心下一凛,刚发觉不对,就只听黄历一声大喝,五指箕张,双臂大展,横扫魏炎风和霍卓明二人,竟是置受制的要害于不顾。
“拿下奸……”
黄历的话只说出了一半,对他孤注一掷的催运真气的反击,魏炎风已是全力一掌击在他的腰间,黄历腰间顿时被轰出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身体如朽木般被击得向台下抛飞。
“保护将军,拿下奸细!”
终于明白过来的黄历亲兵和台下的十几名军官大声喊出了黄历没能说完的话!一阵兵器出鞘声响起,立刻有几十条人影飞身向魏炎风两人投来。
“我霍大炮在此,谁敢找死!”
霍卓明裹住全身的巨大黑色披风就像是被狂风吹拂一般高高扬起,始终藏于斗篷中的左手电闪挥出,一道巨大的有如贯日白虹般的黑色弧形光芒在二人的身前划过。
白虹一闪既逝,下一刻,映入众人眼中的是地上那十几段血淋淋的半截残缺人体和霍卓明手中正握着的一把白色巨剑。
在大陆的各种传说中,与代表黑暗力量的黑色相反,白色一向偏重于代表光明,但现在这个定义却被霍卓明手中这把白玉般晶莹剔透的巨剑彻底推翻,就算以魏炎风的立场看来,这把剑锷处刻有“惊虹”两个古字的长剑给自己的感觉和当初自己第一次见到天独刀时的感觉简直是一般无二,那就是杀戮以及对杀戮的渴望。
被霍卓明这一剑之威震慑的仓惶后退的军官们还没有从极大的惊愕中回复过来,异变又生。
在那些幸存的军官们本能的向后飞退的同时,几十条人影已是从士兵方阵之中悄无声息的飘出,鬼魅般欺近他们的身后。
惨叫声是如此的整齐,就像是在一声惨叫声后每名军官的胸膛处便同时的冒出两把以上的军刀的雪白刀尖,而军刀正是天佑军厚背薄刃的标准样式。
整个校场瞬间静得落针可闻,而太玄营中级以上的军官中凡是刚才动手的已是全数立毙当场,地上顿时变成一片血红。
伸手拉下头上兜帽,霍卓明扬声喝道。
“太师意图谋反,太子奉皇命平乱,所有太玄营士兵从现在起听我霍卓明号令!”
黑甲将军霍卓明的威名何其响亮,在天佑军中是和荣誉,常胜划上等号的,更是无数天佑士兵心中追逐效仿的偶像。登时一些还想动手的军官士兵立刻的向后缩去,再不敢妄动。
但霍卓明的喊声过后,台下仍旧是一片的静寂,错愕之余的士兵开始纷纷的窃窃议论起来。虽然“太玄营”乃是属于太师党一方的势力,但所谓的太师党人也不过就是大部分的中级军官和总兵黄历,而如今在几十名中级以上军官死亡的情况下,整个的太玄营又立刻变成了游离于两大阵营之外的存在。而显然,士兵们还没有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很自然的记起了“箭射出头鸟”这句古话,一时间除了嗡嗡的议论声之外,并无人敢于斗胆发话。
“霍将军乃是国之栋梁,所言一定无假,我们誓死追随将军平乱!”
“就是,霍将军是我们的老上司,我们听老长官的!”
“对!我们听老长官的!”
忽然,队伍中传来几声喊声,皆是一些下级的军官,都是霍卓明以前为“太玄营”总兵时的老部下。
终于,因为霍卓明在天佑军方长久建立的巨大威信和太玄营老上司的身份,犹疑不定的天平开始向一边倾斜,越来越多的人出声响应,人数已近小半。
“老子铁牛早就看这帮只知道欺压我们士兵的死鬼不顺眼了,这下可杀得好,大家说对不对!?”
“正是如此,我郭渊愿意遵太子命平乱,兄弟们还犹豫什么?!”
这两声大喊引来了更多的回应,并且迅速的带动了附近还在犹豫不决的太玄营士兵宣誓效忠太子。到此时,大局可以说已经底定。但魏炎风却是心里一震,眼光在台下士兵群中搜寻,终于看见方阵中一个脸如黑炭的青年军官正朝自己呲牙咧嘴的笑着,而旁边还站着一个粗豪的军官悄悄向自己这边行了一个天佑边防军军礼,在两人身边,还有十几张魏炎风非常熟悉的脸孔,都带着真诚的笑意。
在这之前,魏炎风心里一直有点奇怪为什么司马纵横会要自己和霍卓明来进行这个看起来自己并起不了多大作用的任务,但现在,他开始有点隐约明白了!
“铁牛我本来是在边防军混饭吃的,但是半年前不知怎么回事就被莫名奇妙的抽调到这里来了!”
“我和铁牛是在边防军中认识的,也是一起被调到京师来的!那知道会在这里遇见团长你,郭渊真是太高兴了!”
李虎和郭渊两人的话证实了魏炎风的推测。
这一切都是司马纵横的故意为之,任谁看来,李虎等人在表面上和太子一方都并无瓜葛,而只需要一些小手段就可以将他们调集太玄营,在太师党掌握了太玄营控制权之后将倾向于支持太子的军官或调或贬的情况下又不会引起太师党一方的警觉,而在眼前这样的时刻,却可以利用自己的关系起到巨大的效用,这也是司马纵横为什么此次会执意要自己和霍卓明同来的缘由,想通此节,魏炎风同时醒悟过来,也许这次的计划是早在自己还没有启程来长安之前,司马纵横便已经全盘计算好的。
(我这个大舅子思虑和安排的严密,还真是让人感到不舒服啊!)
在太玄营的总兵营帐之中,看着李虎和十几名的蓬莱学院同学还有郭渊和几名自己在天佑十三独立团时的老战友突然的出现在自己面前,魏炎风虽然心中暗凛于司马纵横将一切情势了然于心,操控自如的恐怖手段,但故友重逢的喜悦还是充满着魏炎风的整个胸腔,禁不住挨次的大力的拍着面前十几人的肩膀,拥抱欢呼,营帐中一时间气氛喜悦而热烈。
“郭小子,铁牛,混得不错嘛!!”
看着李虎二人身上军官军服,魏炎风由衷高兴的说道。
李虎难得的有点不好意思,忽然问道:“会长,你怎么会来到长安的!?”
郭渊等十几人同时也露出疑惑的表情。
魏炎风知道一时间也说不清楚,只能道:“这个有时间再对你们说吧!现在你们跟着我做就行了!”
“那是当然,会长你可是铁牛大哥的大哥,你说往东铁牛便往东,往西便往西!”
从郭渊等人的脸上的表情读到完全相同的信息,魏炎风心里温暖,刚要说话,忽然营帐的布幕掀起,一名士兵走进帐中,魏炎风立刻认出正是刚才一举狙杀十几名军官的士兵中的一员,相信正是司马纵横早就安插在太玄营中的伏兵。
“禀霍将军,整个营地已在控制之中,一些不是十分可靠的分子也已经集中关押起来!消息没有外泄!”
“做得不错!本将军一定上禀太子,替你们‘暗红’小组记上一功。传令下去,在没有接到命令之前,所有官兵不准离开各自的营帐,违者立斩。另外……”
从桌子边站起身来,霍卓明似乎是随意的看了一眼旁边的魏炎风,接着说道:“现在这样的时刻要尽量减少变数的存在,那些不十分可靠的分子你就去让他们变得可靠吧!记住,做得利索些,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骚动!”
魏炎风一震,立刻明白了霍卓明口中所说“变得可靠”的含义。想要说话,却被霍卓明挥手止住,魏炎风暗自叹了一口气,知道霍卓明这样做并不能算错,便不再说话。
“属下领命!”
那名“暗红”小组的士兵从进入营帐之时便面无表情,接令之后也是一付无动于衷的模样,躬身退下。
注意到士兵暗中有一个似乎是口渴,舌尖轻舔嘴唇的动作,魏炎风心中一阵发寒。
(这些家伙就是大舅子所隐藏的实力吗!!)
让李虎和郭渊等人出帐协助安定营地状况之后,魏炎风和霍卓明来到躺在一边,被五花大绑,只剩一口气的前太玄营总兵黄历身前。
霍卓明在躺在血泊中的黄历身前蹲下。
“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对元四海那样的老贼如此的忠心,但你不为自己打算也该为你的家人想一想吧!!你全家人二十四口现在已是在我们掌握之中,告诉我你们今晚的联络暗号和计划吧,我可以保证你的家人不会有丝毫损伤,否则……”
“呸!”
黄历一口带血的唾沫吐来,霍卓明轻松的偏头避开。
“士为知己者死,我黄历是尊贵的士族,怎能背信弃义,今日我是不能活了,但我的家人自然有太师照拂,你也不用吓我,我现在只后悔在太子学监上学的时候没有宰了你这个庶族的贱种!”
说着,又是一大口唾沫吐来。
霍卓明这次却是没有避开。
“既然这样……不管怎么说,你是很少数的我不会因为和你上同一间学院而感到羞耻的人!”
任由唾液在脸上滑落,霍卓明手掌缓缓的向黄历头顶拍下。
魏炎风心中暗自叹息,眼前的景象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正面反面对错之别!就像是自己很多次在战场和敌人厮杀的时候的感觉一样。
“太子殿下!还真是巧啊!”
在天佑宫城“英武门”前,司马纵横一行人和元太师的车队遇在了一起。
“太师好!太师是不是也去晋见父皇的!”
“是啊!太子也是一样吧!老夫先行一步了,太子随后慢来!”
“太师请!”
有如一般的平常问候之后,在双方的刻意加快速度和缓行之下,两方的车队渐渐的拉开距离,在宫城的宫道上一前一后的行进着。
“真是奇怪!”
司马纵横忽然低声自言自语道。
“什么奇怪!?”身旁的柳拂云问道。
“拂云,你有没有注意到那辆马车,还有车上的标记!”
“马车,标记!”
柳拂云想都没想,说道:“太子你是说太师车队中那辆全黑的马车吗!标记,好像是一只黑色的凤凰!说来确实有点奇怪,那样的标记我还是第一次的看见,而且,那辆马车给人很不舒服的感觉!”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是‘明凤’帝国皇家的标记!而且那只凤凰有七根尾翎,应该是明凤帝国公主的车驾!”
“明凤帝国公主!”
柳拂云和司马纵横禁不住一起微皱眉头。
看来今晚的变数又有所增加,而且是那种极端麻烦的变数。
明凤帝国孤悬于九风大陆海外,国土面积约为蓬莱群岛总面积的二十四倍,总人口不祥,其人种身材矮小,肤色黝黑。在“两百年魔战”魔族肆虐九风大陆时期,曾与魔族达成中立协议,是唯一没有参与两百年间人族与魔族血战的族群,因此在两百年魔战之后为大陆各种族唾弃,称之为“背叛者”。
更让大陆各国不能忍受的是,其国信仰与大陆各国信仰相背,竟将传说中因与创世神为敌落败而被永久封印的四大魔君——九天魔王,八极天妖,四方鬼王,巨灵邪神奉为尊神,顶礼膜拜,其族人修习的不是武术或仙术魔法,而是被大陆各国视为邪术,早就禁止修炼研习的“暗黑巫术”。另据典籍记载,其国少数皇族额间更生有象征邪恶毁灭的“第三只邪眼”。除此之外,尤其让大陆各国咋舌的是,其国甚至还放言声称自己一族乃是四大魔君之家仆,祈望四大魔君重降世间云云。这也是在“两百年魔战”期间中其国可以和魔族订立中立条约的最大原因,在他们看来,同样代表黑暗的魔族才是自己的盟友。因此又被大陆各国敌视的称之为“冥凤帝国”。
“两百年魔战”之后,各国曾有意联军渡海征讨其国,但屡次都是受阻于巨浪暴风,皆是尚未出海便已被迫放弃。同时,明凤帝国也在魔战之后奉行完全的闭关锁国策略,与大陆各国再不往来,这种局面从魔战之后一直持续到如今,更是增加了明凤帝国在大陆人心中的神秘感,潜意识中也将他们归为有别于九风大陆的另一个存在。
但这一切都只是表面上的,至少司马纵横就知道,在蓬莱独立战期间,借着与元四海元太师达成的某种协议,冥凤帝国就曾有意介入大陆事务,只是后来有了蓬莱学院参战这一变故之后,不知为何,冥凤帝国便忽然之间再无动静。
※※※※※
柳拂云随着司马纵横进入宫城,经求见之后进入皇帝接见臣下的“乾元殿”,元太师等人自然早已先一步到达。
天佑皇帝司马皓高坐龙椅之上,元太师则是在龙椅下手的一张椅上端坐。说起来,在天佑皇帝司马皓尚是太子,未有登位之前,曾有先皇的另外十几名皇子窥视皇位,其时的太子侍读,现在的皇朝太师元四海从那时起便尽心辅佐太子,历经血雨腥风的惨烈斗争,终于助司马皓成功的铲除异己,最终成就司马皓的九五之尊,其后元四海更襄助司马皓平定国内各种反对势力,从这说来,可说司马皓的江山有一半是元四海的功劳也不为过,所以元四海后来不仅被皇帝封为天佑皇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师,权倾朝野,更钦赐见皇免跪,在皇帝身边也有他的一个坐位。
司马纵横几人参见之后,起身站立一边。
皇帝司马皓看起来心情不错,在龙椅上直起身来,指着龙椅一边坐着的一名黑肤明眸的年轻异服女子,笑着道:“皇儿,你来的正好,这位尊贵的客人是明凤帝国大公主,明凤影雨殿下。这次来是专为朕贺寿的!”
元太师接着道:“可能太子殿下还不知道,在三个月影雨殿下刚被明凤女皇陛下立为王储,女皇准备在三个月之后即将帝位传于影雨殿下。”
“那纵横真是要恭喜殿下了!”
司马纵横拱手道贺,心中却是暗惊,明凤帝国向来便是由女皇执政,明凤影雨以大公主的身份接任下任女皇之位本不稀奇,奇怪的是她为什么会在即位前的这段时间里忽然打破明凤帝国和大陆诸国不相往来的固例跑到长安来贺什么寿。
明凤影雨没有说话,只是起身回礼,微微一笑之后重又坐下。
(如果是来给太师助阵的,那就她和几个从人也济不了什么事……除非有什么别的安排,这倒是应该注意的!)
心知太师和明凤帝国早已在暗中达成了某种协议,司马纵横心中警惕,但也并不十分担心,说到底,虽已事过几百年,但大陆诸国在两百年魔战中形成的对明凤人的恶感并没有消失,如若元太师甘冒天下之大不韪联合明凤人对付自己,必将遭到其余国家的强烈反感乃至出兵干预。
不过对方若是以客人的身份来给父皇贺寿却又另当别论,虽然这样的贺寿显得有点突兀,但司马纵横还是表现了主人应有的礼貌。
“不知公主殿下除了替我父皇贺寿之外,此行还有什么计划!如果能告知一二,纵横有可以效劳的地方必当尽力帮忙!”
不管怎么说,眼前这位明凤公主并不像大陆人口中所传的明凤女人那样丑陋不堪,貌如无盐。就算是一个眼光最苛刻的人以大陆最严厉的审美标准作出评价,明凤影雨也完完全全是一个大大的美人,反倒是独特的黑色肌肤,健美修长的身材更使她平添了几分飒爽英挺的气质。基于此点考虑,司马纵横主动出言相助的举动就表现得完全像是一个正常男人对美女所作的殷勤之举。
“太子好意影雨之能心领了,影雨此行只为陛下贺寿,过后便会返回蔽国,并无其余打算!”
影雨轻轻巧巧的便将司马纵横实为试探的言语挡了回去,嗓音略微的低沉沙哑,但极富磁性,似乎有着某种奇异的魔力,让人听后不由心中微微一荡……
“影雨殿下远来劳顿,元卿家这就带殿下去稍事歇息,等寿宴开始之时再行相请吧!”
这时皇帝司马皓开口说道,虽然明凤影雨声称此行专为贺寿而来,但无论如何若与大陆诸国皆无好感的冥凤人交谈过多,一旦传出去,也必会引起其余诸国的非议,出于避嫌考虑,皇帝还是觉得先将影雨等人领至偏殿休息为好。
元太师站起领旨,当下领着影雨行礼之后迈步离去。
在经过一直站立一边没有说话的柳拂云身边的时候,明凤影雨的脚步忽然一顿,似乎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侧头过来望向柳拂云,脸上有明显的诧异之色闪过。
“公主殿下这边请!”
太师在一边领路道,明凤影雨再凝视了柳拂云片刻,遂跟在元太师身后向偏殿而去。
司马纵横悄悄的用肩膀撞了一下正在疑惑不解自己是什么地方引起对方注意的柳拂云,低声说道:“别想啦!她一定是看上你了,嘿!虽然黑了点,不过也是一个大美人喔!拂云你艳福不浅啊!”
柳拂云摇头苦笑,看来就算大哥不在身边,自己也是难逃九流无聊玩笑的折磨啊!
“仔细检查宫城四处,一有异常情况立即回报!”
一走出乾元殿,司马纵横立即向属下下了指令,无论从那方面想,明凤帝国公主的突然到来,都不会是只为贺寿这般简单,在没弄清对方手中牌面之前,严密戒备是目前最稳妥也是唯一能做的。
※※※※※
御林军指挥部中,御林军统领萧愚正在桌前察阅属下传来的情报,这时,房门被推开,一名身着副统领服色的青年军官走了进来。
“统领大人,下官西门原野报到!不知统领大人传唤属下有什么事!”
“是西门将军啊!来这边坐下再说吧!”
萧愚抬起头来笑着招呼青年军官在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属下得到统领传信,交代好防务后便立刻赶来,不知统领有何指示。”
青年将军的行事风格就像他的长像一般简单明朗,不待坐下便再次问道。
萧愚脸上始终挂着一丝微笑,他是打心里就很喜欢这个年少有为的青年部下,虽然没有他表哥太子司马纵横那般的惊才羡艳,但却也是天佑年轻一辈中难得的人才,能够在二十几岁的年龄便升任御林军副统领一职,绝非凭借的是他皇亲的身份,而是出众的才华,这些年来在御林军军务方面实是自己的左臂右臂。
“先不要急,你巡防也辛苦了,喝杯茶再说吧!”
这时一边的两名小亲兵已是给二人端上茶水,西门原野向两名看来只有十三四岁的小亲兵望去,却是新面孔。
“太子殿下已经决定了,今晚便要动手除去蔓延帝国的毒草!”
“什么!!”
刚端在唇边的茶杯颤了一下,几滴茶水抖了出来。
“没什么好意外的,原野你也应该知道现在的形势吧!”
萧愚眼神锐利如刀,投注在司马原野脸上。
似乎有意的低了一下头避开萧愚的眼光,西门原野紧接着猛然抬起头来。
“忠于皇室是我们军人的天职,原野又是天佑皇亲,自当效忠太子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很好!我萧愚没有看错人!”
再凝视了西门原野片刻,萧愚这才移开眼光,摊开桌上的一张长安地图,欣然说道。
“那就让我将今晚的计划向你讲一遍吧!”
“是!统领大人!”
西门原野站起身来走到桌前,开始听萧愚交代今晚的行动计划。
萧愚低声的说着,但西门原野根本无法听进去,脑中只是不停的闪过三个月前与某人见面时的那一幕。
“元太师,你是我天佑皇朝的股肱重臣,怎能出此大逆不道的言语!太子乃是我朝储君,不要说我西门原野乃是天佑皇亲,便是一名普通的天佑军人,也绝不会背叛太子!”
“愚蠢!这怎能说是背叛,如果真要说是背叛,也是司马纵横背叛才对!”
“太师休要胡说,无论如何,要西门原野听你蛊惑,决不可能!”
“年轻人先不要妄下定论,老夫且问你,士族主权是不是我朝祖制,而据你所知,太子是不是一贯的大力提拔庶族贱民,反倒是对我们这些尊贵的士族严厉打压,若有朝一日司马纵横登基为帝,我等士族可还有立足之地。仔细想想吧!你母亲乃是陛下皇妹,你父亲更是西门士族当家之主,你如此对司马纵横忠心,不就是和你自己的父母,家族为敌吗!”
“……”
“你再想一想,老夫今日能在你家和你密谈,你父母的立场你应该也是很清楚的吧!”
“……”
“你真的要为一个背弃祖宗的太子而和你的父母,和许多与你一样有着尊贵血液的士族为敌吗!?”
“……”
“如果真是这样,可能不用老夫动手,你的父亲就会大义灭亲,而你的母亲怕也是会被你活活气死,为了你的父母,你们西门家族的存亡,我想你应该有所选择了吧!”
“……”
“原野,你身体是不是不适!”
萧愚忽然打住,看着脸色有点苍白的西门原野问道。
“我……我可能是刚才巡防的时候受了点风寒,不碍事,统领大人继续说吧!”
“不碍事就好,今晚可是存亡一线,若你这紧要关头有什么不妥,我可就少了一个最得力的部下啦!”
萧愚凝视西门原野片刻,似乎放心下来,微笑着继续低头解说计划内容。
“如果萧愚有何异动,立刻格杀,御林军就由你接管,老夫早已在御林军中安排了人,你不用担心到时会势孤力单。作为你应得的回报,此事之后,老夫必会保证你西门家族享有比现在更加尊贵的地位。”
看着萧愚仍是在埋头讲解,西门原野暗暗的吸了一口气,右手已是悄悄的按在腰间佩剑之上。
“原野,你真的不碍事吗!怎么出了这么多汗!还是先让人扶你下去休息一会儿吧!”
萧愚忽然再次的抬起头来,让西门原野心脏一阵剧跳。旁边的两名小亲兵这时走了过来,就要遵命扶西门原野下去休息。
“不用不用……”
心中已经打定注意的西门反倒立刻的镇静下来,先示意两名小亲兵退下,笑道:“只是现在此事关系到我朝兴亡,原野免不得有点紧张!”
萧愚也笑道:“原野啊!没什么好紧张的,我们既已决意效忠太子,个人生死自应抛开不计,原野你说是不是?”
“统领大人所言极是,是原野太不稳重了!”
再笑一笑,拍了拍西门原野的肩膀以示鼓励,萧愚继续叙述计划。
“统领。属下觉得这里放置的兵力是不是太过薄弱了?”
西门原野忽然伸出左手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地方问道。
“这里……你的意思是……”
萧愚顺着西门原野指出的地方侧头看去,那是地图的左下部位,这时萧愚的眼光落在靠近身前的位置,便完全不能看见西门原野的右手已是再次的握在了剑柄之上。
“属下的意思是……”
佩剑迅疾而又悄无声息的从剑鞘之中滑出,再顺势划向正低着头专心看图的萧愚的颈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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