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铜器（2/2）

叶天翻了翻白眼，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道：“聂大叔，你终于看到我们了。那个，你说的那个锁天鉴是什么啊？”说话的时候，叶天还特意加重了“终于”两个字。

聂尘旋即又陷入了深沉，一双眼暗含着精光，神情淡定沉稳，缓缓道：“锁天鉴，又名困天囚龙鉴，相传源自太古时期，麒麟诛杀狮狾（注二），相搏数十日渐不能敌，于是耗自身大量精血开天芒之眼，以无上**封印狮狾于神鉴之中，就形成了传闻中的锁天鉴。据说此鉴以狮狾首为形，巨口之中携麒麟精血所化一宝镜，呈黑褐色放射红光。若一功法高深之人，以功法催动，有毁天灭地之威，极为神奇。可是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见过，更别说用过了，想来传说终究是传说，多半是流言所致，其中不乏夸大其词。”

叶天不知何时，惊得大张着口，满脸的不可思议，满眼的难以置信，一会愕然一会惊诧一会震颤，脸色变来变去，双眼盯着聂尘一眨不眨，嘴唇**不已，身体僵直的立着，颇为滑稽。聂尘也注意到了叶天的形态，怔了一下，微微笑了笑。是啊，如此神异之事，就是一个修真炼道之人听了也颇为震惊,更别说像叶天这样从未接触过修真界，从不知道那如同传说一样的存在。在他的了解中，也只有聂尘简略的描述，到底是如何的简略，看现在叶天的表情就可略知一二。在世人眼中神仙传说本就遥远,上古异兽更是闻所未闻,突然之间听闻此语,也难怪叶天一脸茫然。

聂尘摇摇头，走到叶天身边，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叶天此时才合起因诧异而夸张张开的嘴，慢悠悠的转过头看向聂尘，张了张嘴砸了砸下巴，一肚子的话又憋了回去。虽然心中异常好奇，可是他知道问了也不过是再多一些天方夜谭，古怪离奇的自己从不知道的传说而已。

叶天看向雪儿，雪儿正大点其头，若有所思的沉默着，不时的“嗯嗯”两声，好似叶天的震惊在她身上从未出现过，反倒是听的津津有味，乐此不彼，大有意犹未尽的味道。叶天一时语结，看向雪儿的眼神多了一丝钦佩之色。雪儿正自思索时，瞟到叶天的眼神带着异样的色彩看向自己，一时不解，周身打量了一下，感觉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放心。恍然间，柔夷轻轻一拍，看向聂尘，柔声细语道：“大叔，这个故事雪儿很爱听，还有吗？”

聂尘看着雪儿，稍微一疑，又看了看叶天，发现叶天的脸色有点难看，正欲询问，叶天冲着聂尘苦苦一笑，不再言他。聂尘慈爱的抚摸着雪儿的头，微笑着道：“大叔现在想不起来了，等想起来了，再讲给你好不好？”

雪儿有一些失望，期盼的看着聂尘，直到聂尘第二次摇了摇头，才低低的道：“好吧。”

聂尘看了看青铜鉴，把它递给了叶天。叶天刚一接过，触手生凉，感觉有着一丝丝的寒气自青铜鉴内缓缓传来，抵制着身体上的层层暑气，到有那么几分神奇。正面雕刻的凶兽头像，做工精刻，神态逼真，栩栩如生。那双突出的眼睛骇人夺魄，似是暗含精光，直欲破出。四颗尖利的獠牙锁着形态诡异的八卦圆镜，密密麻麻的阴文刻于其上，细微处工整端正，巧具匠心，不知是谁人之手笔，竟有如此传神之作。翻过来后，背面所刻和正面如出一辙，然而兽脸之上的两句阴文特别醒眼刺目，“逆风扬尘尘不至彼；达佛深理悟无为法”，

只要你翻过来看，就一定最先看到这两句话，即使刻意的闪躲，也无甚效果，冥冥之中有种不能自持的感觉。叶天定了定心神，遥望着前方，在自己的心底深处竟然浮现出了一双狰狞的眼神，悬在自己的前方，直勾勾的看着他。叶天心中愕然，面色一变，急忙把青铜鉴递还给了聂尘，而此时那双骇人的双眼也从眼前消失了，叶天更加错愕，甚是不解，但料想刚才的幻觉定是和青铜鉴有关，那般可怖的眼神，神色中弥漫着血腥暴戾残忍屠戮，如此可怕的眼神再也不愿看上第二眼，以后离这个青铜鉴还是远一点为好。想罢，暗自摇了摇头。

聂尘接过青铜鉴,端详了一阵,放进了衣服之中。抬头向前方看去，参天古木愈渐稀疏，俨然整齐的排列在远方大路两侧，清风呜的一声吹过，枝叶左右摇摆，发出沙沙的声响，微觉有着甜脆的错觉，摇曳在心底晃动着青葱的光芒，丝丝缕缕的凉意触点着几分疲倦的心神，驱逐着烦躁和不安。

斜置的骄阳，渐淡渐放着稀薄的温热，少了炽热，多了恬淡。

聂尘看了一眼叶天和雪儿，神情又恢复了淡漠索然，回头望了一下烈阳，心中估摸着时间。转眼看去，前方隐约可见紧邻险山的城墙，起起伏伏，若隐若现，如那眼前拂过的清风，有着几分的神秘，多了几丝沉静。

又一次看向叶天和雪儿，淡然道：“叶天、雪儿，我们要抓紧时间赶路了，否则，今晚我们又只能露宿荒郊野林了。”

叶天倒没想什么，点了点头，就准备走。雪儿听到露宿荒野，心头一紧，脸色大变。黑夜覆盖了四周，深深地看不到底，寒风灌进衣衫，浓浓的凉意席卷着身体，还有远方不知名处，阵阵野兽高亢孤寂的嘶吼，撕裂搏斗的狂怒，随着疾风伴着血腥传进身体。想到这里，雪儿激泠泠的打了个寒战，后背之上冷汗已然渗出。雪儿狠狠地摇了摇头，对着聂尘急切的说道：“大叔，那我们快走吧，雪儿不要住在野外。”

说完，率先向着前方隐约可现的城墙快步走去。叶天和聂尘走在后面，也跟了上去。

祁连山脉，苍松翠峰，鸟鸣鹤戾，飞灵盘旋飞舞于林间，聆听着山林中特有的泉水叮咚。恍惚这是人间最为静谧的幻境，谱写着清新幽然。

官道上，三个渐淡消失的身影，打破了林间的静平，向前疾步而去。

微风自身后吹来,仿佛石激湖面,荡着圈圈翠绿涟漪,自这山林之中蔓延开来,向着远处悠悠拂去。清风至处，归巢蜷鸟复又飞起，含着震惊随着碧波起起伏伏。阳光散着金色，铺在了宽宽的大道上，附在远去的三人身后，有着极静的风韵，荡漾在内心深处。

注一:《大陆奇铭志异》神器篇，锁天鉴：鉴身如狮狾兽首，衔一古铜明镜，上古神器。相传有通天彻地之威，久已失传，不为人知。

注二：《异兽志》狮狾篇，狮狾：头如红狮，鬃毛刚硬，遍身鳞片，无毛，狮尾，体型巨大，上古凶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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