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佛道相争(一)(1/2)
李一兮见他走的匆忙,似有十万火急之事,不由心头纳闷,忖道:“仇大哥干么走得这般快法,那钟声有何古怪之处么?”寻思半晌,却丝毫不得头绪。他性子跳脱,如何肯枯坐一处,闷闷呆了一炷香功夫,便大感无趣,暗道:“我一人干坐在这里,闷也闷死了,还不如出去走走,瞧瞧那六声钟响到底是怎么回事。”一骨碌跳下床来,冲出门去。
甫一出门,只见远处青山黛水环绕,云深缥缈;群峦连绵起伏,苍莽如涛。遍山皆青皮古松,不下万株,大大小小的庭院几达百间之多,错落有致,星罗棋布,不觉心头一凛,暗暗咋舌道:“这地方可真大呀,只怕比松溪镇还要大了。”
李一兮游荡了半天,一路上只见稀稀拉拉几名弟子,神情狐疑不定,不住打量他,便拦下一名弟子,忍不住道:“这位大哥,方才那钟声响了三下,是怎么回事?”那弟子一怔,瞧他半晌,脱口道:“你是谁?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李一兮自不瞒他,道:“你问我呀?我是仇墨雨仇大哥的朋友,是他带我来的。”
那弟子神色一肃,道:“原来是仇师兄的朋友,失敬失敬。”李一兮笑道:“这位大哥多礼了,方才仇大哥一听那三声钟响,便匆匆离去,莫非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弟子道:“你有所不知,我清虚门内有一口铜钟,悬于殿内,平日轻易不响。若是响了三声,那就是来了敌人,不过师叔师伯们自会打发,我们这些普通弟子也无须担忧。但如果响了六声,那恐怕便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我等弟子须速速集合,听从掌门吩咐安排。”
李一兮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不过这钟声只响了三声,仇大哥为何却急着走了?”那弟子道:“仇师兄乃是归月师伯的大弟子,按照门规,须得担当门派戒备工作,如被敌人硬闯上来,他也难逃其责。”李一兮猝然一惊,寻思道:“仇大哥是不放心我,才会一时疏忽,让敌人闯了上来,难……难道我又害了他么?”心下又是惭愧又是担忧,急问道:“这位大哥,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仇大哥去了何处?”
那弟子见他神色倏转焦急,奇道:“你往沿着东边那条小路直走,然后转南边大道即可……”话音未落,见李一兮转身便跑,不禁一头雾水,只是挠了挠头。
李一兮一溜小跑,约莫跑出数里,忽听有人声若洪钟,扬声道:“敖冷,天下万事,均抵不过这个理字。你们清虚门也算是名门正派,怎地这般蛮不讲理,擅自将我师叔扣押起来。哼,此事如果传了出去,你们清虚门不怕被其余正派所不齿么?”
李一兮气喘吁吁,忖道:“这人是谁,听他说话凶巴巴的,也不知在对谁说话。”循声行去,忽见前方偌大一块平地,举目望去,但见一群皂袍和尚遥立当场,足有六七十人之多。其中有老有少,人人低头合十,神情肃然。领头的却是一名年老和尚,长须白眉,高壮如岳,料来方才说话的便是这人。
对面清虚门不过十数人,一字排开,与众僧遥遥对峙。李一兮一眼便见仇墨雨负手站在侧旁,神情凝重万分,其余的人一个也不认识。只见一位仙风道骨的老道越出一步,冷冷道:“本空大师此言差矣。三日之前,贵派的戒嗔禅师擅闯我清虚门的天灵塔,意欲盗窃我门功法心诀,幸而被人发现。我清虚门若不将他留下,到时功法流传了出去,不仅我门损失惨重,如被其他门派知晓,更会笑我清虚门全无本事,让人来去自由,出入无物。”
李一兮忽地心生异感,只觉清虚门下人数虽少,气势上却隐隐压倒了近百名和尚,陡然惊道:“这些人好像很有本事,那些和尚也很厉害,也不知哪方更胜一筹。”心念于此,不觉精神大振,踮脚望去。
那法号本空的老年和尚呸地一声,粗声道:“此事是真是假,还有待商榷,谁也不知究竟内情如何。莫非就凭你清虚六圣一面之辞,便要强行留人?哼,只怕还不足以。”李一兮心念一动,驻目瞧去,只见其中五人位置稍前,站在其余弟子之前,大概是那什么清虚六圣了。其中竟有个女子,面如桃花,身段玲珑,只是眉宇间冷如寒霜,暗暗忖道:“这女人好大的煞气,看来定不好惹。”
忽听六圣中有一人朗朗笑道:“本空大师息怒,话说冤家宜结不宜解,有话可以好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谈,再也不迟。”这人年约三旬,玉面长须,生得温文尔雅。李一兮见他一派倜傥,不觉生出好感,暗道:“这位叔叔脾气真好,那和尚这样逞凶霸道的,竟也不生气。”
谁料本空只是睨他一眼,哼道:“久闻清虚六圣中,唯有清云舌如灿花,妙语机锋,老衲自量说你不过。如要坐下慢慢谈判,还是罢了,老衲没那个心思。话不多说,老衲只问一句,清虚门到底放不放人?”
清云白面一红,还未出言反驳,却见一条大汉怒道:“好哇,我清云师兄敬你是远方贵客,才好言软语。你这秃驴不识好歹,咄咄逼人,看来老子不出手教训教训你们这些个秃驴,你们也不知马王爷有几只眼!”
那仙风道骨的老道急忙喝道:“虚灵师弟,不可出言不逊!”那大汉乃是六圣之中的虚灵,性子烈如霹雳,瞪眼叫道:“敖冷师兄,人家都骑在我们头上拉屎了,你怎地还婆婆妈妈的,不如大家一拥而上,打他妈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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