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莺歌之死(三)(2/2)
莺允多看了余鸢两眼,抿着唇未说话。
几人松了口气,夜溧以一种绝对的姿态站着,说:“莺允小兄弟说的不错,奈何桥的事我们几个晚辈都不清楚,现在还是过往究竟发生过何时,一无所知。此事还需大家齐心协力才可,再者从头到现在若是本王猜的不多各位对我和兮颜都心怀芥蒂,一直都未将所知道的事情告诉说话,权衡利弊,各位都是明白人,该怎么做应该不用本王多言。”
余鸢配合着嗤笑道:“我会害你们,我们无冤无仇的我和四皇子为何要害你们。我若是真有意害各位,方才梦魇将至,我又何必多事提醒各位,大可以保持沉默,让恶鬼乃至梦魇笼罩吞噬各位。”
几名女眷脸上已稍稍有了动容,毕竟余鸢未说谎话,句句在理,这些人就算再不信她,也犯不着和自己的性命逗着玩。
余鸢心里也在打鼓,她也在堵。奈何桥打听一事有多难她走了一下午的路半个笑意都没,这点她可知。如今这个情况若是想平安回去,免不得要这些人敞开心扉将她们不知道却至关重要的事说干净。
犹豫片刻,一名男子身子瘫软的倒在地上,面色死灰道:“我说,我说。奈何桥赌石大会其实没有外人所说举行这么多年了,寥寥听得我家父所说也不过只有十多年而已。凡是参加赌石大会进了前十的,无论男女老幼,平凡或世家子弟,进了赌石大会便无论里面究竟什么样子,发生过什么事情,出了这座山便不可以向外透露一句。若不然便会招来杀身之祸。”
莺允情绪有些激动,几乎是吼道:“阿姐,我阿姐,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被人杀死。”
男子无言沉默,继续道:“你阿姐莺歌天赋过人,可那年里她并不是第一,也不是第二,而是第三。”
第一夜询蝉联了四年,莺歌死的也便只有三四年而已。第一有了,第三也有,独独少了个第二。
余鸢心里微有了些许眉目,接下来的故事极有可能和这个消失的“第二”有关。
夜溧道:“二皇兄在宫里从未提过赌石大会的事情,貌似整个朝廷说起这事也只有前后几天提,其余时间仿佛没有此事一样,没有一个人提过。故此赌石大会才会在奈何桥如此看中。”
男子冷笑道:“不说,是没脸说吧。”
“老爷。”男子妇人白着脸色拉男子的衣角,示意摇头。
男子淡然的拨开妇人的手,道:“这事做多了注定没有什么好下场,这些年昧着良心隐瞒了这么多事情,整日虽锦衣玉食,到底我也是个有良心的人,每每想到此事这里边一阵愧疚。如今也不知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也罢,我便冒着大逆不道的罪名也要将此事说出。”
他转头望向夜溧,道:“四皇子是否感这次进入前十太过容易了些,在下并无半分轻视或是怀疑四皇子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就事论事,还请四皇子莫要多想。”
夜溧摇摇头,摆手道:“本王知道,关于进入前十这事,本王也觉太过顺畅了些,与其说是本王天赋过人,对看灵石虽是有三分研究,到底参加的都是经验丰富的前辈,就算本王在厉害,一举冲进前十着实够让人惊一把。大人若是知道什么但说无妨。”
“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回皇宫,进赌石大会前十,以及今日落入困境。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被人在背后操控好了一切,而我们只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任人摆布而已。”男子蠕动了两下嘴角,犹豫片刻,见夜溧脸上没有半分要责怪或是阻拦他的意思便继续道:“而那人便是当今皇上,也便是四皇子的父亲。”
那几人虽算不得震惊,到底也被男子这番直肠子的话惊的额上冒汗三分。不约而同都向了夜溧望去,眼里分明是怜悯。
过了会儿,男子小声道:“其实朝堂上多多少少官员都知晓这件事情,算不得什么秘密,只不过是对四皇子你格外隐瞒了些。这也是皇上吩咐的,我们这些为官的也是无可奈何。在下觉四皇子为人正直,二皇子行为做事太过谨慎多心了些,有些事在下也犹豫过,又怕多说遭到和莺歌姑娘一样的下场,便……便未说。”
这件事站在旁人眼里,只不过是一场谋略而已,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亦是为臣听君话便是。可若是站在夜溧这边便是被自己亲人亲手所卖,丢到死亡沼泽之地,无人问津,被至亲之人所抛弃。
太过悲伤了,普通百姓家尚且,更何况夜溧是皇子。
余鸢也听明白了几分,下意识的便有些担忧的看向夜溧。
夜溧略显瘦弱的身子站的笔直,身材算不得高大,却很正直。算不得儒雅的五官,嘴唇紧紧抿起,眸子淡淡盯着远处一方岩石,波澜不惊的脸上看不得是有多大的情绪波动。
皇室之人最是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更何况一直在外打仗忍耐力超凡的夜溧。
又是一阵寒风吹过,几人坐在地上,平稳了呼吸,连呼气都是缓着的,就怕碰到余鸢所说的那肉眼看不得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