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地（1）（1/2）

砚君等他说“不知者不怪”、“下不为例”。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她低下头，筷子慢慢地搅动汤里最后一块年糕，噗的笑说：“七爷，你唬人可真沉得住气！我差点当真。”

鹿知也盯着她搅动的那几块年糕，咧嘴笑了笑说：“被你识破了——快吃吧，别浪费。”

“哎，听你说了那些话，怎么可能吃得下。”

鹿知一拧眉，提起筷子夹到自己嘴里吃了，好像生气似的嘟囔：“汤你喝不喝得下？喝不下给我！”

砚君真是搞不懂他突然发什么脾气。而且别人冷不丁在她碗里戳一筷子，她实在是见所未见，讷讷说：“你想喝就喝了吧。”他不等她说完，就抢过碗一口气喝光。

这一顿前所未有的简陋年夜饭，便在一股离奇的氛围中结束了。

新年一早人们开始相互拜访，但砚君估摸她对于堂兄一家来说，并不是受欢迎的客人。迟疑未久，他家里派了一仆一车来送砚君启程，她想要当面道别，方得知她堂兄后半夜就出发，前往大成天王的府邸拜贺去了。差不多是朝觐的意思，只是规格小一点。

砚君忍不住想，也许正是因为这日子特殊，七爷不愿意紧赶紧地凑上去，好像他也专程挑元旦去拜会。

堂兄用了家里比较好的马车，留给砚君的那车小而简陋，每个接缝都不甘落后地透风。她正犹豫，客栈后面驶出眼熟的马车。鹿知自己驾着车，不冷不热地问：“苏砚君，你走不走？”

在仆人惊愕的注视中，砚君茫茫然地望着他，“你不是说，就送到这里吗？”鹿知挑眉说：“是啊，我让你回亲戚家。可你不是说，有些地方回不去了吗？”

砚君微微地点头，无视仆人瞠目结舌的模样，照旧踩着她的箱子，不怎么雅观地爬进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