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猎神与神猎（七） （九千）（2/2）
“唔～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我给阿尔托莉雅送一份过去。”天问擦擦嘴，从餐车的恒温魔法阵上取出最后一份早餐，端着走向楼梯。
“好气哦，哥哥都没有给人家端茶送水的。”倾语嘟着嘴，伸手拉着哥哥的衣角撒娇，眨巴眨巴着大眼睛，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少爷，这种事情我来就好。”伊莉莎小姐伸出手，示意自己可以代劳。
天问看看周围，所有人眼睛里都含着些危险的意味——紧张兮兮，仿佛小孩子预感到心爱的玩具要丢失。
“好吧好吧，那麻烦你了，伊莉莎姐。”天问觉得为了阿尔托莉雅的安全考虑，还是把工作交给伊莉莎比较好。
看着伊莉莎接过餐盘，天问紧紧自己的纯红绒袍又坐回原位，等待着幽灵传回消息。他还在期待着猎神，罗丝一定不能留！不论从哪方面想，罗丝一定是月之痕前进道路的阻碍，是幻世的直接威胁。
这一次，天问有足够的信心能够成功。上一次毕竟是初次交手，猎神者对罗丝的了解还是太肤浅，对罗丝的手段一无所知。不论是月之痕还是三位魔王多多少少都有留手，当然，不排除罗丝也有留手。猎神者和神猎者互相博弈，但差不多都把赌注压到了即将展开的下一次战斗中。
“永歌森林，今天也该下雪了吧？”倾语的粉嫩小舌头舔净了银勺底的浓稠甜粥，笑起来像一朵娇艳的花。
“嗯，大部分森林都被雪覆盖了呢。看起来很壮观。那边的雪可比费罗城这边大得多，已经厚厚一层了。”幽灵传回的信息让天问在精神世界里很轻易复写出幽灵眼里的世界。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好啊！我们去打雪仗吧！”倾语往窗户的方向瞧了瞧，明媚的眼睛里倒映着壁炉的火光。
“你这小丫头倒是一点都不怕冷啊。”绯裹着毯子，慵懒地缩在毛绒沙发上，眼睛半眯着，贴近军团长寻找温暖。
“年轻人，不要怂，年纪轻轻就这样，以后还怎么闯天下？”倾语握着银勺子，老气横秋地教训绯，好像自己是过来人。不过这副模样，怎么看都只有可爱的卖萌成分。
绯不满地扭扭鼻子，像小猫一般缩在沙发上却不言语。两条修长纤细的双腿如同水蛇一般互相盘结着蜷缩在一起，显得身材很是曼妙美艳。
天问淡笑着摇摇头，随后又依偎着娜西阿姨，仔细阅读起永恒之书。他准备击杀罗丝的最后底牌和保障就在这里面，随然归根结底还是亡灵法师的法术类型，但已经被天问改地面目全非，如果没有客观的理论保障，到时候要是放不出技能岂不是很尴尬？
不过讲到底牌的话，天问完全不虚。概念恶魔的力量，虽然还有一些保命的力量可能需要付出一些代价，但关键时刻还是可以接受的。天问怎么说也是一个亡灵法师，召唤亡灵才是他的正途。克莱德和帝恩斯等亡灵现阶段可能还无法对神灵造成威胁，但这并不代表天问作为亡灵法师就束手无策了。
自从得知大地的武斗家加努阁下一直都是以分身的姿态响应召唤，天问就没有停止过尝试召唤加努的真身，一睹天空猎手的雄姿。说不上成功，但天问已经能够召唤出具有真身九成实力的分身！九成实力，还不是巅峰状态的加努，但天问隔着召唤阵都能感受到那种逼近于巴卡尔的磅礴龙威。魔龙皇巴卡尔扬言自己可以单独击败蛛后罗丝并不是开玩笑，和巴卡尔实力相去无几的加努分身不一定能办到，但在战斗中保护天问安全还是绰绰有余的。
还有就是那个神秘的女妖之皇艾露娜，如果说加努阁下的实力可以和神灵针锋相对的话，那么艾露娜陛下的存在神秘度和生命维度已经足以和神灵比肩了。天问和艾露娜的接触可以说非常少，甚至从来没见过艾露娜展现什么非常手段，但那种深不可测的直观感受依然让天问无法忘记。宛如凝视深渊，并且清晰感受到来自深渊的回应。那是来自极高存在维度的俯视，隔着不可跨越的鸿沟，无言地默示着先天的悬殊。
如果这样都还虚一个后天神灵，岂不是显得我很怂？
好吧，就算没有加努和艾露娜给他撑腰，天问也从来不会怂。要刚的时候月之痕向来不虚！
乌星轻手轻脚地把窗户打开一条小缝，任由冷风灌进自己的衣襟，他眼睛一眨不眨地透过窗缝看着外面下雪的场景：“下雪哎。”
“没看过雪吗？”仙音偏偏脑袋，露出有些惊讶的表情。
“嗯，真是第一次看雪。”乌星合上了窗缝，搓搓手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外面白茫茫一片，确实很壮观。”
“对啊，所以我们去打雪仗吧。”倾语似乎对于打雪仗很是热衷，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挥舞着白净的小拳头。
天问翻书的动作突然顿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好啊，那就去打雪仗吧。”
“嗯？”所有人都齐齐看过来，他们知道军团长虽然有时候挺呆萌的，但现在如果真的闲到有时间打雪仗的话，那以军团长温柔的性格来说应该会优先探望阿尔托莉雅的情况。
但既然军团长会这样说，那就代表着……
“我们，”天问淡笑着合起永恒之书，起身亲吻了一下娜西阿姨略有错愕的脸颊，“要去永歌森林积雪最厚的地方打雪仗。”
是啊，打雪仗——在雪地和神灵打仗哦。
“永歌森林有雪松吗？很高大的那种过冬香松。”绯伸个懒腰，笑着掀开毯子。
乌星系紧自己的游侠披风：“在北方应该会有的。”
“嘿，小鬼们，我觉得你们可以坦诚地告诉我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娜西阿姨不满地嘟嘟嘴，像一个受委屈的小女孩。
天问握着娜西阿姨柔若无骨的小手：“我们会献上一份惊人的大礼。”
“天！我不知道你们要干什么，但永歌森林现在很危险！罗丝现在还没有离开那里。”
啊，很不巧，我们就是去找她的呐。
天问淡笑着拿出传送卷轴，虽然巴珊要塞现在是凯里奥那家伙的地盘，但借条路应该还是不至于那么吝啬的——嗯，公平竞争，有爱互助，我们可是新一代好恶魔，为了展现良好的时代风貌，为了体现恶魔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咳，反正我就是过去借条路，你又不在巴珊要塞，反正咬不到我。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天问慷慨激昂地回答道，传送的光芒亮起，进入读条，但娜西阿姨也惊慌地站起来要打断读条。天问连忙咳嗽两声，知道自己开玩笑玩脱了。“我的意思是不要紧的，没什么危险。”
不管怎么说，月之痕还是来到了被恶魔占领的巴珊要塞。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硫磺味，月之痕一降临在传送阵上，无数恶魔那带着暴虐和嗜杀的视线齐齐汇聚过来。雪在这里是不可能长留的，从恶魔皲裂的皮肤下窜出来的地狱火焰在不知不觉间把气温硬生生提高，就算下雪也很快会变成水，然后被蒸发。
凯里奥为什么会在攻占巴珊要塞以后依然留着这个传送阵——很简单，为了杀。
不论是联盟的精英小队传送过来，还是恶魔军队传送到联盟内部，都可以极有效率地进行杀戮。联盟的军队传送过来就要面对数倍于己的恶魔大军，就算是大陆组织的斩首小队派遣过来，凯里奥也毫不畏惧，并且自信能够永远留下所谓的斩首小队——他已经做到好几次了。而恶魔军队，只要能量石充足，凯里奥的恶魔大军就可以让联盟鸡犬不宁，即便现在能量石还在囤积阶段，但联盟已经坐立不安，每天都要派遣特别行动小队进行自‖杀‖式‖袭击，就是为了摧毁传送阵而已。
扯远了，现在是月之痕传送过来，面对数不尽的恶魔大军，凶狠的注视，漫天的杀气，恶魔独有的狂暴气息。
“真是扫兴，这次送死的杂鱼只有这么一点吗？”粗狂的嗓音，在狂暴的气息中自言自语着地狱的语言，巨大的魔爪扑天扇下来。
“我是……算了。”一道坚硬的黑色骨盾挡下了燃烧着血炎的巨大魔爪，天问本来想说自己是魔皇的朋友，但仔细想一想，恶魔不认关系只认拳头。
啊，真是耿直的社会形态啊！
“轰！”稍微刺激一下隐藏在银灰色发丝中的虚空魔力，磅礴的虚空之龙的威压肆意释放，硬生生压制了数不尽恶魔的杀气。
看了一眼在自己威压下不甘地怒吼着的一大群恶魔，天问在骨盾背后拉上兜帽：“我们的路。”
“走吧，胜利在呼唤着我们。”仙音拍拍自己的剑鞘，领头走向巴珊要塞残破不堪的城门。
断壁颓垣，四处可见的烧焦痕迹，恶魔敬畏强者，在地狱长期生活而形成强者为尊的意识让他们不敢阻挡月之痕的行进，更不用说那个散发着可怕恶魔气息的大恶魔——比起魔皇陛下也不逞多让吧？
同为恶魔族，有天问的带领，月之痕很轻松来到了城墙上，在微冷的晨风中展翅高飞。幽灵龙拍打着翅膀，带着月之痕一路向西南疾行。
“我们会得到胜利的吧？”天问用结界把寒风隔绝在外，猎神者对于胜利充满信心，罗丝已经不可能有翻盘的可能，猎神的失败可能反而是来自另外三个猎神者，说不准会被篡夺了胜利——嗯，从根本上来讲，这对月之痕也没有任何损失。
但既然决定加入猎神的游戏，用生命与神灵对赌，那自然要全力以赴，以胜利为最终目的！
“为了你，我战无不胜！”仙音握着剑鞘，大大咧咧地背靠着天问坐下，圣光力量凝聚成的铠甲和华丽的剑士披风，显得英姿飒爽又不乏圣洁高贵，就像从史诗画卷里走出来的圣天使。
“我们的对手既有神灵又有魔王。”天问翻了个白眼，只有他知道这个看起来圣洁得高不可攀的天使正在看不见的地方对自己伸出手，有些冰凉的手恶作剧般伸进自己的红色毛绒法袍里一阵乱摸。不要随便占便宜啊！
你这样有损我心目中天使的形象！
“那不重要，”乌星自信地笑起来，“我们会赢，这就够了。”
在森林上空飞行着，幽灵龙扑扇的翅膀并不会震落大树枝丫上的积雪。实际上，幽灵龙的飞行根本不需要扑扇翅膀，这样做更多的只是追忆着生前翱翔天空的快意罢了。
精灵女王庭是一座历史极其悠久的古城，宏伟、安静、古老而又……强壮。
是的，精灵女王庭依靠着生命之树而建立。它的历史和女王的姓氏一样古老而伟大，它的力量如同生命之树的枝叶一般覆盖数十里。它最初的名字无人知晓，流传至今，人们只知道它是精灵女王的庭院，是无数冒险者心中的理想乡。
在人族、妖族和矮人族都要云游诗人这样描述，那里流淌着美酒和蜂蜜，有高贵优美的精灵在轻歌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有肥美的麋鹿和兔子，也有德鲁伊守林人，有飞鸟高啼，有翠树成荫。那里四季分明，各有各的美妙，绚丽和神秘。那是人间最美之地。
好吧，或许在几天前云游诗人并没有说谎，但今天之后，云游诗人恐怕要白几根头发才能再找到另一个可以向人吹嘘的“理想乡”代替女王庭了。
刺目的猩红泼洒在洁白的雪上形成显明的色彩反差，是这个冬季极其显眼的颜色，让人不得不注意，但又确实没人在意。
因为这样的血布满女王庭的每个角落，冻结的血珠，凝固的血迹，残缺的尸体，崩坏的建筑还有被留下巨大伤痕的生命之树。
冬季的第一场雪的痕迹似乎在消退就像来的时候那样猝不及防，但不一样的是，它的离开是被尸体和鲜血的余温融化，夹杂着红色在街道上流淌，隐没于下水道。只有在空气里的铁锈味还在弥留着它存在的痕迹，无言佐证着它曾经的足迹。
血，是否会亵慢生命之树的神圣呢？
“沙”天问华丽的长筒法师靴在积雪上踩出鞋印，血渍透过晶莹的雪向鞋印的坑里渗透，看起来就像恶魔足下一边一个血脚印。
“蜘蛛离开了。”绯面无表情地看着寒风中只剩下一口气的古城，精灵女王庭完全看不出昔日的辉煌，连生命之树都被留下一道几乎拦腰斩断的可怕伤痕，在罗丝的肆虐之下只能苟延残喘。惨，废墟一片惨淡。比起天堑要塞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们似乎来迟了一步。”
“来迟了不要紧。”天问的声音从兜帽下飘出来，淡定而自信，“她会过来的，过来找我，来找我们。”
天问的月影权杖末端在雪地上刺出一个自己的安身之地，黝黑的杖身上和上次相比出现了不小的变化，一道神秘测的黯淡繁复纹路出现在月影权杖尖端——那是作为骨矛躯干贯穿罗丝肩膀的部位，曾经染上神血，不可避免被神灵的规则憎恨而畏惧了呢。
“就像秃鹫一样扑食，环绕着城市的尸体，注视我们。”天问补充道。
月影权杖借机升了一级，各方面的属性得到巨大提升，而且还带上了神威属性，当然，也不是没有代价的。
月影权杖（可升级神器，亡灵法师专属装备），不可损坏，全属性+200，全技能+3，攻击9900～12000，魔法暴击率+20%，亡灵系召唤物全属性上升20%，攻击时50%几率附带混乱效果，50%几率附带冥火灼烧效果，50%几率附带月影标记效果。攻击时附带神威属性。
特殊技能：月牙，使用该技能使持有者及亡灵召唤物攻击力上升20%，攻击速度上升15%。
月光：使用该技能使持有者及亡灵召唤物物理防御上升20%，魔法防御上升20%。
月幕：使用该技能使持有者及亡灵召唤物闪避率上升20%，移动速度增加15%？？？使用要求：亡灵法师，说明：月影庇佑你。
攻击时附带神威属性，这个才是所有变化中的亮点。给天问带来的方便就是，以后再也不用担心神灵的神躯和神威无法破开了。但带来的麻烦就是，一旦从背包中取出月影权杖，神灵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感知到。
“妾身看到汝了，天启者！”阴影中一双仇恨的眼睛睁开，狞笑着闪身消失。仇恨的火焰要烧穿她的头脑，从瞳孔尽头的深渊烧到灵魂的核心。
“神猎，需要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