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为君献策(2/2)
沈希昭原以为他是怀恨慕兰山庄的,可是对于这两个女子,他却有一种更为复杂的感情,他知道她们与慕兰庄主的关系,可是他多么盼望这不是真的,可是哪怕这是真的,他还是抑制不了对这两个女子的亲近之心。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除了内心深处的隐隐的期待与对未来的不安,沈希昭竟然在这间木屋中感觉到一种安定的快乐,这种感觉是他在待他亲如子侄的师父那里也没有感觉到的。
他有时也会感到难过,感到忧虑,以后会怎么样呢?慕兰庄主会怎么想呢?他会给这两个女子带来祸害么?可是每当他把这种忧虑流露出来的时候,赵夫人总是淡淡的微笑,浑然不以为意的样子,在这个时刻,沈希昭晓得了她的坚持与固执。
欢喜宁定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斗转星移,一个多月便即逝去,沈希昭的外伤早已结笳,内伤在那个女子的内力相助之下,也慢慢全愈,这些日子十分平静,竟没有一个慕兰山庄的人找来,于是平静中沈希昭又感到隐隐的不安,为着自己此时的平安,也为着即将的离别。他常常有些不甘心的想,没有再想到她一面,他不愿离开,可是他找不到见她的理由,她是那样的冷淡呵!
伤势每愈可一分,他心里的怅惘便多一分,到了第二个月的时候,虽然赵夫人还是什么也没有说,他也知道到了非走不可的时候。在赵夫人将晚饭端上桌子的时候,他吞吐的说出的离开的心意,一边却不禁想到房间里的她。
“你要走么?”赵夫人的眉头微微的皱起,这使她眼角的纹路更深了一些,可是却并没有露出惊讶之色,仿佛这是在意料之中之事,“慕兰山庄的人只怕还在山外守着你呢!”
“可是我总不能一直躲在这里。”沈希昭微微苦笑,慕兰山庄不会放过他,他自己何尝不知?
顿了一顿,赵夫人说道:“沈公子,你留在这里,慕兰山庄之人决计不敢同你难为。”
“可是却难为了夫人!”沈希昭歉然的道。
“这有什么?”赵夫人微微撇了撇嘴,“公子切切不必放在心上。”
“可是我总是还有一些事要自己去做的,”沈希昭咬牙道:“家父沉冤待雪,师妹陷于贼手,我总不能这样躲着一辈子。”
赵夫人微微的笑了,说道:“公子,我早已为你筹谋一二,只是这些日子,你伤势未曾愈可,我便没有提起。”
沈希昭吃了一惊,不禁看着她,只听她悠悠道:“赵家天子,曾欠下了我这个妹子好大的一个人情,且留下了信物为凭,你持此信物而去,他必会为令尊的沉冤昭雪,此为一也。”
沈希昭这一惊实在非同小可,这个女子又怎么会令当今天子欠下人情,还留下信物为凭,这事实在太奇,出乎他臆想之外,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过了半响,才说道:“赵夫人,这洗冤一事,时日久远,只怕其中有许多枝节之事早已不易分辨,这昭雪一事,实在为难得很。”
赵夫人淡淡道:“公子,你虽然生于官宦之家,却长于草莽之中,是以对朝局帝心不甚至明白,令尊沉冤系先帝所为,当今天子宁肯眼睁睁的看着至尊蒙辱,也不愿迎回尊亲,哪有寻常人为尊亲讳之心?何况他此时为另立为主,自然要做出许多事来,以示自己之明,何况他现在杀了岳元帅,甚为人非议,令尊当年德比寻常,众人皆知其冤,他如今昭雪,便是顺应了民意,何乐而不为?至于枝节是非功过,在帝王心中,哪有那许多的重要之处?否则当初何须株戮?再则他欠我这个妹子之情甚大,你持信物而去,谅他也无推诿之理!”
沈希昭眼眶不禁温热,叫道:“赵夫人!”
赵夫人瞧出他的心意,缓缓道:“我也曾听过令尊之事,如今沉冤昭雪,系赵家份内之事,公子不必有丝毫的不安之心。何况忠臣义士,我们向来都敬重得很。至于其二么,”她顿了一顿,扬声道:“如何计议,辛荑,你出来同沈公子分说明白罢!”
沈希昭正自猛然想到:她也姓赵!又听她唤那女子,这才始得知那女子的名字原来是叫辛荑,听得房间里她轻声应了,想到便要要见她,心头一热,这是他想过千千万万次之事,一时间竟觉心慌意乱,就连为父亲洗冤一事,也抛在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