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走(2/2)
“长衫巾有酒?”
楚江宇开口,那股本已厚到撕不开压抑之感顿去三分之一。
钱缨长松一气,对常人言,他们最怕的不是叽叽吵嚷或不得不面的长刀相向,他们最怕的,乃是这种压抑的无声折磨。所以才有那么多人走,在长呼喊杀声后。
“酒虽不及来得名贵醇厚,但谋一醉,或奠某人,却也足够。”
“可我轻易不饮酒。”
“酒伤人生罪人脑,却也是世间最好的灵药。”
“所治何病?”
“思而不能得!”
“你觉我患有癔症?”
“不!”钱缨摇头。“思而不能得,可对事,也可对人。”
“相比于酒,其实还有另一种更有效的方法。”长剑翻转,这是这许多时间里长剑的第一次翻转。剑翻,剑势也随之而出,直向长衫巾众。“对事,那就做这事;对人,那就去做这人想做未做之事。”
心间忐忑再被提起,钱缨却也只能强做镇定。
“公子此言虽是不差,却不适合今日之局。”
楚江宇挑眼一看,钱缨又道:“公子既能讲出仁爱侠义这四字,又怎可能会漏了信之一字。公子本已走了的,若非张毅无故生事,公子本已走了的。现在,惹事之人业已伏诛,公子哪还有迁怒于人的理由?”
“你该知道,对某些人来说,杀人就只是杀人,从不讲道理。”
“公子从就不是这某些人。”
“可我已被逼得将成这某些人。你该清楚是什么逼得我。”
“公子说笑了!”
“我不知该从何处始何人始,你知道吗,我正在考虑说该从何处始何人始。这长衫巾,一直都是个很不错的选择,而你,也一直都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钱缨再惊,却还面带笑意。
“公子又说笑了。”
“我真那么喜欢说笑?”
笑字出,楚江宇也笑了起来,只不过那笑,无论怎么看都有些让人毛骨悚然的味道。
“那我今日就开个玩笑,一个你长衫巾承受不起的玩笑。”
笑字再出,钱缨就暗道一声不好。他已感觉到了楚江宇的气势变换,他也看到了楚江宇的长剑变换。正欲匆忙举剑,不,正欲闭眼以待剑尖,却又有声传来。
因此一声,钱缨保了一条命。楚江宇长剑在他心口前三寸的地方堪堪停住。
也因此一声,长衫巾得以继续存活于江湖。楚雾手中的信引已举,仅差拔线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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