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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梦里花落知多少,闲话金庸(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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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有人会说,你忘了说〈〈天龙〉〉,〈〈笑傲〉〉和〈〈鹿鼎〉〉。再回头算一下,从〈〈书剑〉〉直到〈〈鹿鼎〉〉,结局基本上都是主人公的隐退。再细读一下,金庸小说贯穿了一种空漠出世之感。尽管在金庸的深情与浪漫之中洋溢着一种如沐春风的温暖,但像〈〈红楼梦〉〉中“悲凉之雾,遍被华林”的哀伤才是金庸小说深深隐含的气质。斟酌一下〈〈射雕〉〉三部曲,实质上并无太大区别,郭靖,杨过,张无忌三人经历各不相同,性格差异也很大,但有一点是相同的,爱情其实是他们生命的唯一。面对人生与社会,他们都是迷茫的,有一种深深的悲观。〈〈射雕〉〉中有郭靖在华山苦苦思考是非善恶,虽说最终想明白了,但恐怕金庸也很难对自己借洪七公之口作出的解释满意,仅是“仗义为善”就能解决一切吗?比如旧版〈〈射雕〉〉中穆念慈虽明知爱错了人,却最终殉情铁枪神庙。而最重要的是“两人鸳盟虽谐,可称无憾,但世人苦难方深,不知何日方得太平。”这又如何解释?爱情不过是他们的避难所罢了。杨龙之恋,张赵之情各有动人之处,实质上也是大同小异,爱情是他们唯一的自我拯救方式,甚至爱情代表了他们全部的生命意义,其他所有变化万千的经历均源于爱情结束于爱情。并且这三段动人的爱情实质上是很单一的,两人相爱,至死不渝,而至于他们为什么相爱,爱的历程上思想上的历程都不是很清楚至少称不上深刻。金庸用尽各种障碍困难来考验相爱的有情人,在应接不暇的曲折之中,在荡气回肠的抗争中,只有有情人执手偕老的崇高与伟大。某种意义上讲金庸用脂粉的艳丽掩盖的爱情的复杂,接着用美化过的爱情掩盖了主人公有些苍白的人生。所以我们看不到那种灵魂深处的剧烈矛盾,没有生命与命运碰撞的悲剧美,所以金庸给我们的是一种感动,而不是灵魂上的震撼。

金庸毕竟是金庸,少年时古希腊悲剧留下的震撼使他不甘心停留在〈〈神雕〉〉三部曲的层面上,他渴求用武侠追求生命的本质。于是〈〈天龙〉〉的出现应是金庸寻求突破的心血。果然〈〈天龙〉〉一改〈〈射雕〉〉的单薄,几乎涵盖了整个大千世界,尽管在结构上没有前面的作品严谨,但确实在境界上有了全面的提升。金庸以佛法解释生命,“王霸雄图,血海深恨,尽归尘土。”不禁想起〈〈金刚经〉〉上的偈语“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破相扫执对于沉迷世间幻象之中迷茫者确实是当头棒喝。但萧峰又是怎讲?

通常的说法是萧峰是一位完美的悲剧英雄,集中体现了“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的人生七苦。丐帮前无古人的英雄帮主,离奇复杂的身世,一个变态女人的变态感情导致他本来被认为完美人生彻底解体,三十年价值观念的彻底崩溃,八载的侠义威名,兄弟深情荡然无存,迎接萧峰的只有父母师友的血海深仇,无处可述的冤屈,痛苦地重新建立对自我的认知。金庸更是刻意利用萧峰身兼宋辽两种成分最终摆脱狭隘的民族观念,成为超越单纯民族局限的英雄。萧峰胸口的狼头更具有象征意义,代表了一种无畏无惧的野性与真纯。纵观萧峰的一生,好比〈〈水浒〉〉中的鲁智深,才是真正可以具有佛性的至人。当然萧峰的境界也要高于郭靖,不仅是萧更合理的民族观念,更来自他对生命的认识。但是萧峰真的是悲剧吗?记得在一张帖子里,引用亚里士多德的理论来解释:“借引起怜悯与恐惧来使这种情感得到陶冶。”金庸的本意或许是像把萧峰刻画一位古希腊式悲剧英雄,但他那种本质的气质,最终将萧峰演变成一种悲惨。天龙八部,众生皆苦,世间的苦海任何人都逃脱不了。〈〈天龙〉〉那种“悲凉之雾,遍被华林”的荒漠与虚无更加的明显。似乎金庸在告诉世人:“人的软弱无力与悲观失望,及遭受的苦难是必然和无法摆脱,生命的本质是死亡,世界的归宿是虚无。”尽管金庸也许只是想惊醒世人,但〈〈天龙〉〉最终变为虚无。王霸雄图,血海深恨,固然是空,但生命也只是是一场虚无吗?萧峰在与命运的抗争中逐渐由悲壮暗换凄苦,塞上牛羊的约定是萧峰唯一的拯救,阿朱的死宣告了萧峰的死亡。尽管在以后的岁月里,有赤手屠熊缚虎的勇猛,有金戈荡寇鏊兵的神武,更有燕山十八骑,奔腾如虎风烟举的英豪,更有教单于折箭,六军辟易的惊天地泣鬼神,但萧峰所有生命的热情都埋葬在那个“塞上牛羊空许约”的雨夜,他似乎更像一只孤独绝望的狼在荒原上独行,也只有烈酒能激起他些许豪情,死亡对他只是一种解脱。野律洪基的苦笑,宋军的冷血,是一种虚无的冷漠。〈〈天龙〉〉与萧峰所表现的那种悲凉与空漠不是佛家的“破相扫执”,禅宗对把禅定义为在普通的生活现象中去领悟,去达到那个永恒的生命的真谛,从而飞跃地进入佛我同一,物己两忘,宇宙与心灵融合为一体的那种异常奇妙,美丽,愉快,神秘的精神境界。也不是真正的悲剧美,更像是同是佛教徒的叔本华的悲观主义。究其本质来自于自苏轼以来中国传统知识分子在中国封建文明逐渐衰落而对整体人生产生空幻,荒漠,无所寄托的虚无感。直至〈〈红楼〉〉对整体社会与人生的彻底否定,延续到王国维对个体生存的否定,厌倦,恐惧而以艺术作为精神慰藉。这也就决定了金庸要归宿于一种变相的虚无。开始的时候金庸用华丽来掩饰生命的本质,等自己揭开了真相却认为是虚无。这也是金庸内在的矛盾。对比真正的悲剧,金庸的人物缺少一种对抗命运的震撼。正如尼采所说,人物怀着对生命极度热爱,对抗命运的强大与无情,在痛苦的颤栗之中,强大的生命力疯狂地扩张,从而超越命运与苦难,达到生命价值的永恒。而读者或观众达到一种深度的震撼,真正认识并超越生命的本质,战胜由生命短暂与脆弱产生的孱弱,绝望,恐惧,真正认识到生命的意义。不禁再次想起〈〈云海玉弓缘〉〉中厉胜男那种对抗命运的爆炸般燃烧的生命力,那是对命运与死亡的征服,而那种强烈的震撼是无法在金庸的虚无中感受到的。〈〈云海〉〉才是真正的悲剧,而〈〈天龙〉〉更像是一种悲观的表现。金庸的文字与情节均是炉火纯青,梦里落花一样的优美与深情,古典神韵的完美体现,任情至性的浪漫情怀,传统大义的娓娓道来。一切都已经接近完美,形式上金庸已经达到了伟大的高度,惟独差最后一点灵魂深处的震撼。金庸归宿于梦里花落的优美与虚幻。

〈〈笑傲〉〉是一则政治寓言,更多的表现的是真正渴求自由中在利益倾轧中的迷茫和挣扎。几乎所有的门派都是利益的追逐者,有人说方证与冲虚是最大的阴谋家。二人也真是德高望重,但又何尝不是在江湖领导权的争夺中求一杯羹呢?两人对令狐冲的拉拢更是不动声色,不费少林武当的一兵一卒解决五岳剑派的阴谋家们和魔教的新老魔头。只有恒山是唯一的净土,吴天德在福建的深山中义助恒山派充满了少有的人性的温馨与真诚。魔教与正派化干戈为玉帛是一种胜利,冲盈的爱情修成正果。但〈〈笑傲〉〉中有一股有些近似〈〈连城诀〉〉的严酷与阴冷,总有一种空漠的惆怅—金庸的必然。

〈〈鹿鼎记〉〉的意义在于它的讽刺性。官场与妓院的比较,着实是对中国悠久的官场哲学的揭示。金庸编织故事的能力也在此书达到完美的体现,〈〈鹿鼎记〉〉可以当作是武侠版的〈〈清明上河图〉〉。〈〈鹿鼎记〉〉略带灰色的幽默,充满离奇的有趣,像是奇幻好玩的历险记一样很有吸引力。韦小宝是代表了一些中国人的性格,但更多的是体现了金庸对这个机灵狡黠的顽皮少年的偏爱,并把读者的感情也给带过去了,一起把他作为自己的朋友了。金庸追求趣味性性的笔调使的韦小宝无法像阿Q一样具有深刻的批判意义。中国人真正的典型其实是曾国藩与薛宝钗,追逐利益的不择手段与老谋深算很好地隐藏在了娴熟地遵守社会规则的宝相庄严之中,像韦小宝这样有些近于无赖,就流于下乘,也只是他年纪小,倒显得有些可爱,真正成年了,也只有一句“老子不干了”归隐江湖罢了。

金庸为我们创造了一个精彩的江湖,编织了一个美丽的梦。看金庸群侠的悲欢离合,爱恨情仇,就是在欣赏那些花儿的花开花落,为他们的幸福而幸福,为他们的悲伤而悲伤,为他们的感动而感动。可惜的是,金庸是如此的接近伟大与不朽,却总是差了那一小步,也许生命中本就有很多不可强求。正如“王子猷雪夜泛舟访戴安道,经宿方至,造门不前而反。人问徽之,曰:‘本乘兴而行,兴尽而反,何必见安道邪。”或许金庸本就是凭一种梦的冲动开始自己的江湖,乘兴而来,兴尽而返,过于看重成就的高低就着相了。

后记:我是看着金庸的武侠成大,当年夜深雪落,缩在被窝里看郭靖黄蓉们的故事,陶醉在他们的世界里。长大了忽然发现那已是生命中的一部分,多年沉淀的看法说出来聊一笑,总是罗嗦了一点,总是不忍漏掉那些感动过自己的那些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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