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2)
带着些青虚虚颜色的粉皮子是山东老家的特产,锅盖般大小,还算规整的一个大圆片,表面凹凸不平,看起来也没有晶莹剔透的卖相,最主要的是稍稍放久了就会有一股子淡淡的臭烘烘的味道.enxuemi.netbsp;用地瓜粉做成的这种粉皮子在津港大大小小的菜市场里偶然能碰上有卖的,不过因为水土的原因,地瓜的品质有差别,津港菜市场里卖的粉皮子吃起来有些黏,怎么也没有“正品”那干脆爽利的“咬劲”。
小奶锅里的水已经泛起了滚,张秀香干脆利索的把手里大张的粉皮子掰成半个巴掌大小的十多片后扔进开水里。
粉皮子随着水花滚了两滚后就变的晶莹剔透,在奶锅中随着筷子的搅动象一尾尾清溪中的银鱼一样欢快的游动。
不用掐着时间,也不用忍着烫嘴尝尝。张秀香张开筷子挑起一片粉皮子看了看后就关了火,没有捞起奶锅里的粉皮子,继续用开水的温度让它们彻底的软透。
阳台的东面放着炉灶,西面是自己打的个台阶样式的碗柜,碗柜的案板上摊着两大片等着晾凉的鸡蛋皮。
鸡蛋皮摊的有半本杂志那么厚。不是张秀香的技术不行,是这道“老家”做法的凉菜就是这讲究,鸡蛋皮厚了才有“咬头”。
离开炉灶的张秀香转身来到案板前,把鸡蛋皮卷了卷堆在案板头上后,拿起案板边上瓷盘子里水灵灵的黄瓜,右手抄刀用刀背从头到尾敲了敲黄瓜后,放平刀身,“啪啪”的把原本水灵灵的黄瓜拍成个“肠穿肚烂”的可怜相。
做了这么些年的饭,还基本就是那些个“老三样”,这道拌粉皮子就是其中的一样,不过家里人都爱吃,尤其是那二小子和小孙女。
这么想着,张秀香利索的切好了黄瓜后扭脸隔着阳台的玻璃门看了眼里间的厨房。
方大庆弓腰坐在小板凳上细心的剥着蒜瓣,旁边的方小小斜着**坐在米黄色的塑料小凳子上,专心致志的搓着自家炒熟的花生米。
一老一小紧挨着坐在及膝高的圆桌前,桌子上摆着一盘切好的酱猪肝,一盘蒸好凉透,切成菱形的腊肠,一大盆冒着热气的排骨炖土豆,还有切好了没有炒的蒜薹,等着将蒜瓣和花生米捣成泥的蒜臼子。
房子这面的阳台朝着阳,外面虽然还有风,阳光却是越的足了,晒得身子骨都暖的阳光照进厨房里却并不刺眼,张秀香看着厨房外间里“连”在一起的一老一小,微微的眯缝着眼,脸上已经清晰可见的皱纹像被阳光烤暖了一样,不再有岁月冰冷坚硬的凿刻。
饭好不好的要看有没有人爱吃,像是今天这样,做个一辈子的“老三样”也是一种幸福。
带着一种细腻到只有自己能感觉到的满足,张秀香回转头不在看那依然专心致志的一老一小,把切好的黄瓜收进不锈钢的小盆里后,把鸡蛋皮改成小块码在黄瓜上,然后回到灶台前,捞出了奶锅里已经“脱胎换骨”的粉皮子。
因为有孩子要吃,过凉粉皮子没用水管的生水,而是在个不锈钢小盆里事先晾好了凉白开,已经软透的粉皮子从奶锅里捞出来进入凉水里后越的晶莹剔透,不用摸就带着丝绸一样的质感,张秀香用筷子夹起一片很小的粉皮子放进嘴里尝了尝,爽滑中带着极强的韧劲,却不是咬不动的那种,还有很淡很淡的甜头,完全没有了干硬时那股臭烘烘的味道。
捞出还带着点余温的粉皮子铺在拍碎的黄瓜和改好刀的蛋皮上,这道菜就剩下浇上用酱油,醋和香油调好合着花生米捣好的蒜泥做成的汁。
中午要做的还有个一把拉就好的炒蒜薹,张秀香的心思现在不再准备饭菜上,瞅了眼外面快要挂在正当午的太阳,心里寻思着二小子中午是不是能准时赶回来吃饭。
随手在蓝底暗红色小碎花的围裙上擦了擦手,张秀香拉开通向外间的门,终究不放心的想要自己打个电话。
铁门“吱呀”一声出缺油的动静,方大庆听见了也没什么反应,他正将蒜臼子稳当的搁在膝盖上,里面放着小半下剥好的白生生的蒜瓣和七八粒饱满鼓胀,去了红衣的花生米。
按老家的说法,不论男女,“厉害”的人捣出来的蒜泥才有味,虽然方大庆自认为没个火爆的脾气,也完全不相信捣个蒜泥还有这么多讲究,但是张秀香自打结婚那天起就从来没碰过蒜臼子,方大庆也就心甘情愿的背了这么多年“厉害”的讲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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