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朱门缓开启（2/2）

沉重的宫朱门缓缓开启，这一，终于到来。

雪一行人比预定的时辰更早的出发了，宁姑姑就像送别将要赴战场杀敌的孩子一般，目送三人离开了东宫，姜公公领着雪和司马澄前往太极，因为出来得早，姜公公有意放慢了脚步，三人在内宫中缓缓前行。

哪怕是七年前，雪也未曾踏足过前朝，昨天进宫的路上，雪从晃动着的帘子中隐隐约约第一次见到了前朝宇的真容。灰白宫墙之后的斗拱交错、高耸的楼阁遮天蔽，暑浮起的氤氲与鎏金铜瓦交汇，更添一层神秘之感。

一步九曲的回廊，雪再次走到故地，仍然觉得这里是那般的模了陌生，朝露明明已经完全消散，但苍穹之下，像蒙上了一层灰沙，压着人透不过气来。

其实，昨晚雪和司马澄在书房商讨结束后，雪提出，两人便私下来了一趟太极，抚摸着太极外的宫柱，金龙盘柱的雕花滑过手心，却像荆棘刺进皮肤，雪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走进去，借着摇曳的笼火和朦胧的月色，两人驻足与大外的白玉雕栏的大道上，默然地注目着这个黯黑一团的庞然大物。

雪心中百感交集，想要吹吹风，就和司马澄去了宫中仅次于大的第二高的地方梵天阁，那是大豫开国皇帝为了供奉佛祖，于是在朝向古刹白马寺的宫门附近，兴建了这一通天高阁。两人登上楼阁，南侧，宫墙之外火树银花，点点璀璨，而一转头，高墙灰瓦之中却是灯火阑珊，孤灯残影。

雪儿时总听别人说宫外的世界多么精彩，就一直想想登阁远眺，此刻她来了，天渊之别的两重境地显得宫里愈发苍凉。

不幸一朝成帝王，终囚于阿房宫。

不知不觉三人将要到达前朝的地界，前方便是前朝三大：太极正，愿极中和宣光。跨过宣光门，外回廊已经都换成了汉白玉砌的，进入愿极中前，雪倚在雕栏上，稍稍探出头，只见朱门大开，着朝服的官员们鱼贯而入，步履匆匆，神色肃穆。

雪正要回过头时，不经一瞥，就看到了她的好皇叔司马烈。

雪不躯一震。

司马烈着的柚黄黑边色的衣服，已经与雪印象中父皇的装束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还系着绶带，绶带是系在官印上的带子，是官阶的标志，浑上下，也就这一出能看出他还只是位臣子。

司马烈面上看着若无其事，实则眼中早已暗藏凶光，眉宇间带的轻佻与戏虐，或许心里早就已经把雪千折外断了百遍。

这时，一位着华丽朝服的男人走到司马烈旁，那人比司马烈年长少许，两人交谈了几句，只见那人怒目而视，激动地跺着脚，又被司马烈止住了。

“那就是司空，五王爷司马赫。”司马澄幽幽的声音从耳后传来。

雪吓了一跳，连呼吸都停滞了几秒，她忽然转像个孩子般地一拳捶在司马澄手臂上，不满地瞟了他一眼。

司马澄面色没有变化，颀长的姿伫立于雪后，犹如直松，倒是一旁的姜公公俯拱手，恭敬地提醒道：

“下已经是下，朝堂之上可不再要做此等孩童之举了。”

姜尚义声音沉沉缓缓，雪回过神来，不敢妄举。

雪在外，最后一次仰望这大的飞檐斗拱，哪怕已是第二次，雪仍然对这些建筑亲近不起来，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