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别（2/2）

“好。”我走过去，搂了搂我妈肩膀。

“少跟我来这套，去洗澡。”

“点都不温柔。”

“人老了是不得那么温柔哦。”我妈笑着斜了我一眼。

第二天中午，姜叔就来了，说是要再请我吃一顿饭，被我妈无情地拒绝了。

“他难得回来吃几顿我弄的饭，那外头的饭有啥子好吃的嘛。”

姜叔也不觉得扫兴，乐呵呵地说：“我也难得吃你煮的饭，那你多煮点。”

我妈真是说到做到的硬汉，中午弄了整整一桌的菜，感觉我走了，够她和姜叔两个人吃一个星期。

酸菜鱼、仔姜兔、凉拌鸡、凉拌折耳根、酸酸鸡、麻辣兔腿、冒菜…………我和姜叔都看傻眼了。

“多吃点，反正你上火车都是睡，吃得饱睡得好。”

我妈一个劲往我碗里夹菜，吃到最后感觉已经撑到嗓子眼了：“不行了，再吃怕是要晕火车了。”

“要不要给你带几个兔腿腿在火车上啃？”

“不要了，啃了洗手麻烦得很。”

“那要不要装点凉拌菜？”

“不用了。”

我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一桌子的菜，不知该说什么了。

“快了，过年又回来了。”

姜叔也看出了我妈的难过：“还有几个月，你不得事，多跟我出去耍嘛。”

我妈瞪了姜叔一眼，“吃你的饭。”

下午去火车站的路上，我妈更焦虑了，她舍不得我，又不好意思开口说，一会儿不是说这个忘带了，就是说那个忘拿了。我搂着她的肩膀坐在车上，她就一遍遍念叨着：

“过年可以请假就早点回来。”

“外头东西脏，少吃点。”

“有啥事情，打电话给我说。”

…………

到了火车站，检票口就在候车大厅门口，他们只能送我到检票口了。

她拉着我的手，眼睛红红的，不说话了。

我笑她：“舍不得吧，这么帅的儿子。”

她这才笑着：“走你的，点都不懂事。”

我跟他俩挥挥手，径直朝检票口走去。临过安检前，我朝门口看了一眼，却发现广场上有两个颇像小岩爸妈的人朝我妈和姜叔冲了过去，姜叔挡在前面，护着我妈。

后面的人见我不走，不耐烦地嚷道：“快点，还赶火车呢。”

我想冲回检票口，却被安检人员拦住了：“这边只进不出。”

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眼看已经2点50了，离列车发车也就20分钟的时间。我给我妈打电话她也不接，姜叔也不接。

过了安检口，就看不见外面广场了。

我一遍一遍地打电话，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上火车的时候，我妈才回电话过来。

“妈，你是不是遇到小岩她爸妈了？”

“你吃瓜了嗦，得说啥子。”

“你表哄我，我都看到了，她妈朝你冲过去。”

“不是，是以前厂头老同事，啥子冲过来，人家就是好久没见面有点激动。”

“你发誓，你没扯谎？”

“嘿，我扯谎做啥。”

我脑子里一遍遍回放，刚才看到的那两个中年人，怎么想都是小岩的爸妈。我不可能认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