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班(下)(2/2)
我每次尝试挤进门缝里告诉医生报告出来了,都会被另一个人捷足先登。最终还是里面的助理解救了我。
“你把报告给我,医生看过了会叫你。”
我连声道谢,然后退回门口伸长了脖子等待。
“肖生,肖生。”
我赶紧钻进去,医生头都没抬:“ct我看过了,没什么问题。你可能是心理压力太大了。最近遇到什么事了吗?
我想了想,“好朋友的老婆被杀了,其他没什么……还有和女朋友分手了。”
“闹得不愉快吗?”
“也没有吧,就是分手后记忆不好的。”
医生总算抬头看了我一眼,“分手没有什么极端事情发生吧?”
“没有没有,这个不会的。”我连忙否认,我和小岩都不是那种要死要活的人,要说分手真的造成心理创伤,那肯定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太爱对方了。
医生看了我几秒,“那就没什么吧,注意调节心情,如果实在心理难受,有抑郁的倾向可以去心理精神科看看。”
我反倒舒了一口气,只要脑子没问题就好。看来只能是和小岩分手闹得,我太想她了,长期见不着她,也许她还在我能看见的地方,我不至于这么健忘和焦虑。
走出医院,一天差不多又过去了。车水马龙的主干道上,眼看着往城外开的车流越来越堵。
我想起有一次小岩发高烧了,我带她来这家医院挂水。她高烧40度,一直退不下来,来医院的时候走路都有点歪歪扭扭了。医生见她烧得厉害,一口气给她开了1000毫升的液体。输完液,已经凌晨1点了。因为回去的路是反方向,我背着她到对面路口打车。她瘦瘦小小的身体趴在我的背上,像个小女孩一样。半梦半醒中,她还要伸手捏我的耳朵,一边捏一边说:
“肖生,我想和你回家了。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我当时还雄心壮志地说:“小岩乖,我努力赚钱给你在广州买房好不好,我们能过好的。”
小岩把脸贴在我的背上,吸了吸鼻涕,轻轻地说:“好,肖生小岩可以的。”
我沿着那天背小岩的路走到了对面,红绿灯口全是刚下班的人,大家都一脸倦容地在酷热中等待着漫长的红灯过去。远一点的地方,甚至能看到车开过形成的热浪。我真希望过了这个路口,站在对面有小岩在等我,拉着我手说:
“你没事就好,我们回家吧。”
绿灯的提示音响起来了,非常短频快的滴滴滴滴声,催促着行人赶紧过街。我快速地走过去,一头扎进了公交车站拥挤的人群里。
没有偶遇,没有奇迹,没有小岩。
大夏天,挤广州的公交车和地铁都是要命的,挤就算了,整个车厢里臭气冲天,汗味、狐臭味、霉臭味完美融合在一起,臭到让你怀疑人生。今天上的这趟车是走村子北边的快速路回去,快是快,但人也多得不行。我一大高个都活活被挤扁了。
等我快下车的时候,本来想掏出手机给眼镜打个电话,却发现手机不见了。我第一反应,完全是不敢相信。可我就裤子兜那么两个可以装手机的地方,翻个底朝天也没有啊。
完了,手机被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