偿因果老宫主登魔岛,兄弟合力炼宝为破劫(1/2)
中极阴阳洲上,西方九千里,牧月客栈。
“君星河是来讨他弟弟君星寰落在我们这里的面皮的吗?”万象抬头,“早不来晚不来,我如今内外皆有亏损,再和他做过一场怕是无益,也不一定能胜他。”
千幻又掐他一下,道:“谁说要你去和他斗了。左道君家,你和分明君落影那样要好,怎么到了星河、星寰两兄弟这里就怎么都说不通呢。也罢也罢,倘若他君星河真的要闹,哥哥去收拾了他就是了,你不必担心。”
“君家以阴阳和合之术立足左道之中,是做到上最善和合采补之法的。不过如此滥采,终究是有违天和。君落影之所以在君家出众,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君家嫡传长子,更是因为他修采补,从不滥采,从不施暴。总算还顾及因果,有些底线就是了。”万象把眼一揉,强撑了身子准备起来。
千幻也不拦他,只当心扶着万象,口中道:“虽说如此,君落影终究还是君家继承人,你虽欣赏他,也看得起他,愿意和他交际,可你当着我的面这样说他,莫非就不怕我生气吗?况且君落影生的俊俏,要是你那天看上了他,我可要怎么办。”
万象苦笑一下,道:“混说什么呢。我虽说在左道之中看得上落影,然而他这个人,虽有些左道上少有的德行,却总是将女子视作炉鼎物品。他虽然活的洒脱自在,可是这样的念头,谁又能容了他。”
“不是有你嘛?”千幻嘴上道,“他的那一点脾气你是看不上,但是你们两个那喜欢闹腾的脾气,不是对味儿的紧……”
万象听千幻打趣自己,心中生气,把千幻一推,自己往门口走去。正赶上小王爷推门进来,看着万象那样子,忙上前扶住:“哥哥,你怎么自己下床来了?”
“你千幻大哥心眼坏,我不要和他一个房间待去。”万象瞥了千幻一眼,扶定小王爷,就准备往外走。小王爷心中还记着将黑影之事告知千幻、万象,便道:“哥哥,先稍事等候一下吧,方才楼下……”
“不妨事,不过是左道上君家的人,好对付的很。”不待万象答话,千幻先将话头接了过来。万象嘴上啐了一句,不理睬千幻,示意小王爷扶他出去:“君星河与我们有百年之约。百年前我们在外游历,遇上君星河、君星寰两兄弟仗着法术强抢民女,又用法宝‘万里云烟罩’放起大雾,来掩盖作恶时的行迹。发觉恶事败露,想要杀我二人灭口,却被我用‘青莲灯樽’放出神光,破了法宝,又被哥哥用‘五五阴阳阵法’伤了那弟弟君星寰的根本。他二人虽然作恶多端,却不想兄弟情深,君星河废了自己一条手臂,把君星寰救了出去,立下这百年之约,来与我二人了解此间因果。”
“可是你的身子……”小王爷担忧。
万象摇摇头,道:“不打紧,我当时只是破了他两兄弟的法宝,因果不深。关键是哥哥,当年是他伤了君星寰,还搭上了君星河一条胳膊,他牵扯的比较深些,主要这次,还是他要担心的多些。”此时万象不知,此次原该是自己担待劫数,毕竟当年他一时玩心,除恶不净,惹了君星河后面百年杀孽,此时他内外亏损,也是劫数使然,冤亲债主前来干扰所致。看似才到百年之期,劫数却已然来到。此间细节,后面详说。
万象说着当年旧事,由小王爷搀扶着下了楼。千幻把床铺收拾了,从腰间百宝锦囊里面取出数张符纸,又取了丹砂。咬破左手中指往其中滴了三滴鲜血,和上墨汁,调成符砂;又搓出一点火星,落在符砂上面,似酒水遇火,烧灼起来。千幻眼疾手快,不等火苗下去,右手中指蘸墨,望符纸上面龙飞凤舞,不出片刻,写出七张符箓。千幻收了法术、物件,仔仔细细看起自己那七张符箓,才终于笑了出来,把符纸收进百宝锦囊,下楼去了。
却说千幻下了楼,见着万象坐于八仙桌前,不见了小王爷,便走上去,坐在万象对面,问:“渊儿呢?”“去后厨找树爷爷了。这小东西,做事情毛手毛脚,方才与君星河对峙,借了地气出来,把君星河的妖术都拦在外面,可是你看看这地上,全是方才布阵的时候剩下的痕迹,这不叫人看了去,却不都是破绽了吗?”嘴上说着,右手托出,一溜金光,往地上一卷,回了万象手上去。
再说万象清了小王爷的施法的痕迹,转头过来看千幻,瞅着千幻一脸凝重,却不知道他在那里想什么,也不听自己言语,心中不快,正巧小王爷去了膳食来与万象,用手捻了一粒米饭,弹到千幻脸上,吓了千幻一跳。千幻一个激灵,抬眼看万象同小王爷,问道:“小东西,你说什么?”
“方才想什么那样入神,竟眼神都呆滞了。”万象道。
千幻叹口气,道:“还不是君星河,他方才同渊儿那一场,一身黑气,也不知是不是我不曾拿天眼看他,竟看不出他的身形。我心底想着,是不是他百年之前舍了一条胳膊后元气大伤,怕到时比不过你我,修炼了君家的什么别的邪术?”
“君家阴阳和合术左道无双,却也并没有太多玄妙。若是斗法,多半也是与人拼斗道力妖法,也不曾听过有什么旁的奇诡法术可以隐匿身形的。别是他练了什么别家的妖术,不好对付可就糟了。”万象细想了一下,道。
“说的是。你我当年虽说是替天行道,却下手实在是重了些,虽说不曾当场要了二人性命,但还是折了君星寰的道行,还破了他二人的法宝还有君星河的一条胳膊,也是我当年才学会了那五五阴阳阵法,一心卖弄,才惹出这样的祸端。”千幻答道。从百宝锦囊之中摸出现前画的七张灵符,摆在桌上。
万象一见千幻摆出的七张灵符,大概是因着身子尚未恢复,看的不太清晰,便把符箓一张一张的排开,仔细看着,一张张附上丹砂做敕令,演灵蛇飞舞,印上古咒文,龙飞凤舞,暗藏玄机。万象看清了,道:“小灵蛇咒?你这是要摆‘七星灵蛇阵’吗?”
又说那西方瑶光幻海,道魔孤岛上,老爷子破了古枯情损骨桥的阵法,过了损骨桥,往失魂殿去。
过了损骨桥,阴气愈发深重。走了与约莫五十几步,进了一片枯树林子。昏鸦老藤,枯树枝桠,昏鸦乱鸣,阴风作怪。老爷子把脑后大道功德宝轮现了,七彩祥光照耀,把阴风怪气挡了,继续往前走着。
道魔孤岛三洞三娘子,大娘子古枯情,损骨桥守桥人,提七节引魂灯,亦是道魔孤岛道统的护道之人,道行五千余年,早已通玄;二娘子般紫荷,原来是正西坎位烟波峰上的弟子,后来坠往左道,又拜过狐族第三狐王黄泉为师,一身媚惑之术兼有正邪两道之长,少有人敌,称‘见者失魂,近者落魄’,居于失魂殿,使一法宝叫落魄铃,平时系在手腕,从不离身;三娘子岳粟儿,居于失魂殿后绝命峡,常年不出,少有人知她的本事灵感。道魔孤岛三位娘子,把道魔孤岛占了,掩了瑶光幻海的风光,虽不曾多造杀孽,却也不曾广施仁德,且看老爷子寿宴上古枯情的做派便知了,正道旁门中听的三位娘子的名号,却也是鄙夷的。
老爷子走了许久,却也并未有过什么别的灵异,心下道:“这古枯情,却还是个言而有信之辈,果然所言不虚。只等到了失魂殿中,看看那般紫荷,再做计较。”
老爷子过了那一片枯树林子,到了一片废墟。楼阁坍毁,大厦倾颓,雕像零落,碎石散乱,一片凋零。老爷子叹一口气,心中道:“你们三人来了瑶光幻海,先破了鲛人族和谐,将之分裂,如今一派隐居于海市蜃楼之中,剩下一派归顺了你们三人,做了卫道之人,却妄造杀孽,败坏道德。如今这一处废墟,却不知又是哪些可怜人。”
老爷子不愿继续走下去虚耗时间,驾起轮光,又往前去。终于停在一座殿宇前:这殿宇奇特,竟是完全玉石雕琢而成,亭台楼阁,廊腰缦回,雕梁画栋应有尽有,却是世上独绝,再无其二。
老爷子站在殿宇前,才想将掌心雷放出去,给般紫荷一个示号,就听见飘渺声音,和着悠扬琴音,从殿宇之中传来:“难得中极令狐家的老爷子来我失魂殿,怎么也不进来坐坐?这来而不往,可不像是什么正经的礼数啊。”
“哼,般紫荷,你什么时候也开始计较起来礼数了?”老爷子冷哼一声,迈开步子进了失魂殿中。殿中重重楼阁,檐牙高啄,东一处回廊,西一个回环,又都是雕栏玉砌,看久了不眠的眼晕。那般紫荷的琴声嘈嘈切切,切切嘈嘈,也不知源头,颇有扰人心智的功用。突然琴音一转,又有铃铃叮当作响,混杂在那琴音之中,或轻或柔,飘渺虚幻,却又丝丝缕缕,落入心间。老爷子这才进失魂殿中,便遇上这样的迷阵,却也是来者不善。饶是老爷子功参造化,道心坚定,才没有被迷了心智去。
老爷子走着,顶上现了一片庆云,托住一把七弦瑶琴。老爷子伸手将琴托住,就地坐下,把琴弦拨弄了,转出一曲愁断肠,奏出一曲悲离合,把般紫荷的琴声铃声给揉了进去,再也听不出你我。老爷子手上弹、拨、揉、捻、挑,愈发纷杂缭乱,看不出手法,突然猛地把琴弦一拍,瑶琴一翻,曲子猛地断了,却也破了般紫荷的妖术。
“多年不见,般紫荷,你把这妖术收了吧。原本你在烟波峰上,却也是个伶俐的丫头,不过就是你自己一点嫉妒,气那尹善若的媚术学的比你好,天资又高,即便是天生的经脉瘀结,修为本事却总是压你一头。你气不过,却也是人之常情。可你不该伤了尹善若,强行破了她的法宝,还偷盗了你师父的‘七香匹练’逃了出来,更不该去学那左道上君家的阴阳和合术,妄图强提修为。如今竟然还敢来惑我,当真是不知礼义廉耻。”老爷子说完,把要瑶琴一收,接着一道轮光,径直往那失魂殿后绝命峡去了。
中极阴阳洲上,牧月客栈。
万象猜出了千幻准备用那“七星灵蛇阵法”去迎那君星河,却又听见君星河那一身恼人黑气,细细想了想,道:“哥哥,我看要对付君星河,还是得用些正阳的法宝道术。七哥的东极火徳或者爷爷的神火琉璃盏里的灯芯。七星灵蛇阵毕竟还是用的纯阴之气,君星河本来就是采阴补阳,阴盛阳衰,阴气于他实是大补。倘若再用阴气……”
“却也不是这样简单,七星灵蛇阵法不过是为了牵制住他。先前他同小王爷在那里僵持不下,虽说小王爷仗着地脉神气没有被他伤到,却也没有伤到他分毫。即便是小王爷的道行不过数百年,可是地脉神气却是足够伤了他的纯阴之气的。纵然此处地脉是太阴支脉,可是太阴生少阳,地气温厚,纯阳中正,又怎么可能没有伤他一丝一毫?”千幻道
万象听后,只觉得事情愈发烦乱复杂,更加疲倦:“本来就是听了法旨出门的,却不想还有着许多的事情,越发的烦了。”
万象说完,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又难受,看着坐上饭食却也没了胃口,道:“渊儿,倒了去吧。我眼下也没有吃的胃口了。”罢了把那膳盘往外一推,自己在那椅子上坐着,不知自己心里琢磨些什么。
小王爷见万象把饭推了出去,心中一急,道:“哥哥,多少吃些吧。你为我受苦,身子尚未好全,这不吃又怎么好起来。”
“好好的怎么又说这些。我实实是没有胃口,你也就放过哥哥吧。哥哥好歹还有三千年的道行,哪有那么容易就好不起来了。”万象道。
“多少还是吃一些吧。之前不是还伤了根基吗?好不容易靠着大哥的灵丹妙药,根基得以完全。即便是你不顾及自己的身子,草儿、渊儿还有哥哥的心情,你便不顾了吗?”千幻见他不吃,晓得他心里想着事情,可事情再多,多少还是要把元气补补,总归还是要顾着老爷子的布置要紧。心里想着,又把那膳食给万象推回去。然万象心中有事,想着君星河的事情,唯恐去赴那百年之约之时,千幻吃了苦头。千幻看万象一点不动,却也没了法子,心道总不可这样耗着不吃,便把小王爷支了去,请那皇甫青藤过来。
千幻支走了小王爷,把碗筷拿在手上,想要喂了万象。饭食到了嘴边,万象一片头,却总是不吃:“哥哥,我真的失了胃口。心中想的全是那君星河的事。”
“你着急上火,却也是要好好吃饭。”千幻佯装愠色,“多少吃点啊。待一会儿草儿下来,瞧见你这样耍脾气,可要说你了。”
“教她说去。”万象再一撇脑袋。
“矫情!”一声娇呵,一道绿光立在眼前,正是皇甫青藤到了。“兄长不必理睬他,随他矫情了去。不吃便不吃,伤的是自己的身子。可惜了百草兄长,一炉丹丸,少说百日功夫,随便与你耗用了一瓶,你倒不珍惜!”青藤嘴上一通不饶人,万象却没有听进去多少。青藤看了,更气的五灵神暴躁,上前把饭菜端了,回身往帐台一摔:“还吃甚么!身子是你自己的,我们担心作甚!”
万象不去理睬,手指蘸了茶水,在桌面上写写画画,千幻、小王爷去看,俱是符咒。有灵蛇符、天罡符、九幽通阴符;有白虎咒、地煞咒、九霄清气咒。俱是阴阳阁中的灵符宝咒,有无穷妙用。然万象越写,面色越凝重。千幻道:“如何?”
“我心中思索,君星河的道行,若是只有他这些年房中术的修持,怕也是只能补齐他当初失了万里云烟罩和损了根基的亏损,却也不见得能和国师之尊的渊儿打成平手。渊儿一国国师,有天地护佑,何况渊儿的本事,是乾位地脉神龙亲传,本就是通玄的本事。君星河道术不济,在君家之中也属末流,今日竟然和渊儿战成平手,我着实心中惊异。”万象道。
“我方才同他较量,他一身黑气,却像是连同他自己也不是活物一般。反而他那一口玄色飞剑,我瞧着也不似寻常祭炼出来的样子。满满的阴森鬼气,使将出来还有满满灼浪排空,烧的我脸颊生疼。”小王爷道。
“炼尸成剑。”听着清冷声音,是令狐无性从楼上下来了。
万象一听,回身去看无性:“二哥,莫不是你晓得么?”
无性来至桌前,问小王爷:“小王爷,你方才同他较量,出了阴冷鬼气,烈烈灼浪,可还有什么别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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