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难以抵挡的诱惑(2/2)
可阿香和小何却相反,他俩的身体接触越多,越是缱绻不已。他俩总能在每次肌肤相亲时,发现彼此的新鲜之处。到后来,冲凉时两人都同时沐浴,相互给对方搓洗。冲洗完毕,阿香根本不用自己动手,小何会用毛巾帮她擦干身体,然后用浴巾裹着把她抱到床上,然后云雨恩爱、天翻地覆……
每当阿香跟阿玲说起那段日子时,都会兴奋的眼睛发亮。
甜蜜的日子仅仅过了几个月,正当他俩计划着结婚时,一场车祸夺去了小何的性命。阿香痛不欲生,直后悔没早点儿跟小何结婚,让他名正言顺当几天丈夫,给他生个一男半女,也好给他留下点儿血脉。
小何死后,阿香心灰意冷地过了两年,架不住亲朋好友的劝说,连小何的父母也多次劝她反正没结婚,别再为小何守了,找个合适的人吧。于是,阿香稀里糊涂去相看了一个人,平平淡淡交往了几个月,就草草把自己给嫁出去了。
丈夫是个建筑公司的小头目,长得威武高大。在跟阿香谈恋爱的日子里,温柔体贴、周到细致,阿香从他身上感觉到了小何的影子才答应嫁给他,而且他也从不提过分的要求。因为与小何有过那番摄魄消魂的经历后,她对男人已经失去了兴趣,她本能地抵制这个建筑工的任何亲热行为。而保守的建筑工以为她出于少女的羞涩,反而更加爱惜她。
谁知,洞房花烛夜时,丈夫发现她早已不是处女,不由地怒火中烧。曾经把她当作一朵含羞带露的花似的娇贵着,为得是新婚之夜好好享用一番,没想到却是拣别人的剩饭。
中国男人自古接受的教育是对妻子的独家zhan有。社会允许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寻花问柳、娶妾纳小,却不允许女人心有旁骛。所以那个建筑工发现妻子已经服侍过别人后,庐山真面目一下子暴露无遗,那些温柔体贴、周到细致一下子全都跑到爪哇国去了。看他那暴跳如雷的样子,小何要是活着,肯定要被他大卸八块的;小何要是被土葬,也会被他刨坟掘尸的;幸亏小何被火葬,骨灰盒被他父亲送回老家去了,不然连那个骨灰盒他也不会放过的。这是阿香在看到丈夫发现她不是处女后,扭曲着狰狞的嘴脸向她咆哮时闪过的念头。
其实那个野蛮丈夫真有杀她的心,之所以暴打一顿后放过了她,并不是怕杀人偿命,而是心疼娶媳妇的花销。本以为积攒多年的血汗钱娶了个如花似玉的仙女,却不料拣了盆剩饭,再想娶媳妇又不知要攒多少年。再说,他不说别人也不知道,别人羡慕他卖油郎独占花魁还来不及呢。
阿香的厄运从此开始。白天,丈夫在外面接受别人对他的媳妇的羡慕赞美,他也装出一副心满意足或意犹未尽的样子,晚上回家就变着法折磨她,而且总是掐那些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苦日子熬了五年,阿香生了一男一女俩孩子。她常常在晚上梦到小何轻柔地搂着她,心疼地抚摸她身上的伤痕,而她则委屈地扎在他怀里哭,有时就被自己哭醒。如果抽泣声惊醒了丈夫,就会又是一顿猛掐。
噩运终于在第六年停止。
丈夫虽然白天装出一副幸福美满状,但心里总归充满仇恨,工作时常常走神。那天他到一处高层建筑工地处理问题,在第七层的脚手架上突然走了神,摔了下来。由于抢救及时,命是保住了,但腰椎断裂永远站不起来了。而且两条胳膊也严重受伤,好了以后,只能用调羹吃饭,其它事情都不能干了。
阿香终于不再受折磨了。瘫痪的丈夫不仅没法摧残她,也没力气掐她了。由于是工伤,建筑公司为他办了工伤劳保,阿香用每月发的护理费为丈夫请了个民工——因为丈夫那一百七、八十斤重的庞大身躯,阿香根本就扳动不得,她借口方便民工照顾丈夫的理由,自己搬到孩子的房间去睡。
没有了丈夫的折磨,阿香身上的伤渐渐好了,睡眠也充足了,人又恢复了原来的俏丽模样。
丈夫没有力气动,却有力气说。看到阿香由枯萎凋零变得花红柳绿,心里恨得直咬牙。他终于不再打肿脸充胖子,开始用嘴巴发泄心头的怨恨与恶毒。
时值九十年代后期,人们的思想已经得到很大的解放,评价事物也是注重当事人的感受,而不以封建传统为尺度了。听了阿香的事,人们更多的是对阿香表示同情,对她丈夫反而鄙视和厌恶。
本来日子这么凑合着过下去也没什么问题,但阿香所在的那个贸易公司经不住改革浪潮的淘洗,撑不下去了,把家底清理了一下,发了遣散费,关门大吉。
面对变故,阿香反而异常镇静。考虑了几个晚上后,她做出决定:到鹏城打工,挣钱养活自己和孩子。丈夫没关系,有建筑公司的工伤劳保和护理费。不过她也决定,临走前与丈夫离婚。
由于舆论偏向阿香,丈夫再怎么撒泼漫骂也无济于事。阿香把家里的一切都留给了丈夫,包括刚刚买下的房子。把遣散费和孩子送到父母家,自己走上了打工之路。
到了鹏城后,阿香发现凭着她在贸易公司那份文员的经历,在这里什么也干不成。而且,这是个正在发展的城市,举目四望,摩肩接踵的全是年轻人,所有的招聘岗位都要文凭、年龄、经验。思来想去,她选择了做保姆。她的学历、谈吐和形象比农村来的保姆有优势,所以雇主往往很容易挑中她。但她却有逾越不过的心理障碍,看到雇主家的孩子就想到自己的孩子。雇主家的孩子养尊处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有的还自命不凡,讽刺奚落保姆。而自己的孩子不仅要自己照顾自己,还要帮年迈的外祖父母做事。她离家时,十三岁的女儿拉着九岁的儿子拍着胸脯对她说:妈妈,你放心去吧,我已经长大了,能照顾弟弟,也能帮外公外婆。
想想自己那懂事的孩子,再看看雇主那刁蛮的孩子,阿香对那些孩子就怎么也亲热不起来。那些干不长的家庭都是因为有孩子。就这样跳跳换换地干着,中间又因为孩子、老人生病回去了两次,刨去路费几乎没挣到什么钱。
在为雇主服务的过程中,阿香的心理渐渐失衡,特别是在给“二奶”当保姆之后。
阿香累计干的一年多中,只有一家干的时间比较长,那是一个没有孩子的“二奶”家庭。那个“二奶”,刚刚20岁,那个香港“老公”约50来岁,整个一个女孩的爷爷。
阿香的心理失衡是女儿的一个电话引起的。女儿在电话中说她现在身上穿的还是两年前的衣服,已经小的让同学笑话了,阿香听后直埋怨自己太粗心了。15岁的女儿已经到了爱美的年龄,而她每月收入四、五百元,只能寄回家200元做女儿和儿子及老妈的生活费,剩下的全存进银行,准备将来女儿和儿子上大学的。人靠衣裳马靠鞍,她能想得到自小就被人称作美人胚的女儿穿着一身不和体的衣服的那种窘相,第二天便去银行提钱。
看着存折上那一长溜四位数,阿香不无悲哀地想:有些事其实很容易,只要把脸皮抹下来装进口袋就行。像她伺候的这个女孩,没什么学历,姿色也一般,仅凭着年龄的优势就过上了膀不动身不摇不劳而获的日子。而自己辛辛苦苦几年了,存折上还是四位数。
真的,人只要不在乎脸面,完全可以是另外一种活法,阿香想。当然她不想让女儿有这种活法,她希望女儿将来上大学,认认真真做事,清清白白做人,堂堂正正挣钱,过一种有尊严有骨气的生活。她是想自己尝试一下。她多次从镜子里端详过自己:虽然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身材依然姣好。她甚至觉得,自己的体形比那个“二奶”还要好一些。看那个“二奶”,麻杆一样,身上连个线条也没有。而她身上凸凹有致、丰泽圆润,相信对男人还是有吸引力的。找不到香港老板,找个鹏城有钱的老男人也许还行吧。
于是,在那个“二奶”家干够了一年后,阿香把大部分钱寄回家去,这是三年来寄的最多的一次。剩下的钱想买个手机,以方便应聘报纸上的征婚广告。但后来马上被分配了,就一直没买成。这次才如愿以偿。
原来买手机的用意在此啊。
阿玲说,阿香还真挑了几个要求对方在45岁以下,只要诚实、温柔、体贴即可的。谁知对方听阿香介绍了自己的情况后说考虑考虑便不再联系。后来别人给她点破了:别看征婚广告里说这些男人是富商、老板、白领、教授、经理等,而且要找年纪稍大的女人。其实是打着这些幌子,想找一个有钱的女人罢了。没看到报纸上披露过几次了,那些打着以上幌子的男人通过应征者选定一个或几个目标,甜言蜜语之后就是借钱。今天一个项目缺多少钱先借上一点儿应应急,明天一个定金缺多少钱再借上一点儿应应急,后天要去国外考察带的钱不够,再挪点儿对付一下。有个男人花钱买了港澳通行证、护照和签证,假造了飞机票,身份证等,骗取了一个40多岁女人的信任,一次一次从她那里骗去了20多万元。
“你有吗?”
阿香被问得一楞一楞的。
像阿香这样既不年轻又没钱的女人,按报纸广告去应征无疑是大海捞针。她现在之所以忍气吞声在张先生家继续熬,可能有想通过做保姆选择一个合适的单身男人的打算。而目前这个雇主正符合条件:50岁左右、单身、又是什么公司的老总,因此只要能留下她,她什么都能忍受。
然而,有钱的男人不缺女人,阿香在张先生眼里不过是个干活的机器。不管阿香饭菜做得多么好吃,卫生做得多么干净,他也会鸡蛋里挑骨头。而且,他请保姆的目的似乎另有所图,当天,这个张先生做出了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
这天,张先生往家好家政公司打了个电话,指名要找高真。几句寒暄后,他单刀直入地问高真:“听说你是单身?”
高真觉得奇怪,心想大概是阿香对他说的。
张先生接下来的话更让人摸不着头脑了。他说他是新疆人,今年40岁,离婚了,有个儿子才4岁,在新疆跟奶奶过,可能过些日子要过来。
“那好啊,王芝香正好在你那里,可以帮你照看啦。”高真插嘴道。
“不谈王芝香。”张先生继续说,他现在开了一个投资公司,整天很忙很累,很想找个志同道合的人说说话、聊聊天。
“这个家政公司是你的吗?”
“差不多吧。”
“我能请你吃顿饭吗?”
“我们一般是不答应雇主这类要求的。”
“如果是以个人名义呢?”
“那也太唐突了吧,我还没见过你,你也没见过我呢。”
“那好,下午我去你公司一趟。”
“是来签单吗?欢迎!”
放下电话,高真对吴冷兰说阿香的雇主下午要来,她要跟他谈谈。如果他不改变对阿香的态度,就把阿香调回来,不跟他签单。
由于已经得知了阿香的身世及想法,吴冷兰担心阿香会抱有幻想而不肯回来。
“不可能。那个张先生根本看不上阿香,阿香所有的努力都会白费。”高真就对吴冷兰说了电话内容。“你说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病,连面还没见过呢,就要请我吃饭。”
“吃饭也许是个借口。他不是说他开了个什么投资公司吗?也许他想勾引那些单身的女老板为他创什么效益吧。40岁?搞没搞错?我怎么看他也有50多岁了。”吴冷兰到底年长了几岁,又是局外人,看问题透彻一些。
下午,张先生果真如约前来。随行的还有一个据称是保安兼司机的小伙子。
一见面,高真想起吴冷兰那句话“怎么看也有50多岁了”。
落座后,那个小伙子接过吴冷兰准备倒水的纸杯,先去用自来水冲洗了几遍,又用开水烫了一遍,这才接上矿泉水送到他那个张总面前。吴冷兰想起张先生说过他有洁癖,但总觉得小伙子刚才的行为有些做作和夸张。想到张先生来带有一定的私人性质,吴冷兰就自觉地坐在外间,让高真和张先生单独谈话。
那个司机也坐在外间沙发上,吴冷兰让他看报纸,他却两眼一眨不眨地紧盯着玻璃墙后的“张总”,一副随时会一跃而起,去为“张总”冲锋陷阵的神情。
吴冷兰也密切关注两人谈话的进展,随时准备进去签单。
时间不长,“张总”告辞,只字不提签单的事。吴冷兰拿着一份合同迎着往外走的“张总”,刚想说什么,被高真一把拉住,暗示她不要提。
两人客客气气把一老一少,一矮一高俩男人送上电梯。一回到办公室,高真就哈哈大笑:
“真让你说对了,这个男人醉翁之意不在酒,根本就没有签合同请保姆的打算。他问我有多少资产,需不需要他的帮助,如有需要尽管提。我告诉他:开家政公司不需要多少资产——我的资产怎么能告诉他呢——我们不接受雇主的帮助,我们是帮助雇主的。大概看我不为他的引诱所动,连吃饭的茬也不提了。签单的事我也不提,这种心怀叵测的男人不能跟他签单。估计阿香姐也干不长了。马上打电话,让阿香姐回来。工资也不用要,那200块钱的保证金正好是8天的工资。”
“阿香恐怕不会回来。”
正如吴冷兰所料,阿香表示不想主动辞工,理由是想争取把这个单签下来。但吴冷兰心知肚明阿香的本意是什么,也不想戳穿。
“那好,你继续干吧,只要他不提辞退你。不过要注意保护自己,实在干不下去就马上回来。高经理不是李云,她不会为了挣钱让你们受委屈的。”
“嗨,别勉强她了。如果张先生不想跟咱签合同,但又想留下阿香姐干,就让她干去吧。说不定相处一段时间还会柳暗花明呢。只要阿香姐能找到一个好归宿,公司不挣钱就不挣钱吧。”高真确实跟李云不一样。
“恐怕不会这么简单吧。那个张总会到另一个家政公司故伎重演的。他的目的不是请保姆,而是钓鱼,钓那些单身女老板。请保姆只是个诱饵。不信你看吧,过不了两天,阿香准会回来。”
此话被吴冷兰言中。两天后的下午,“张总”来电,说他要出国,现正赶往飞机场,家中暂时不请保姆了,王芝香会马上回公司。然而,阿香一直到晚上10点多才回来,而且还气得余怒未消。
原来,那个保安兼司机很晚才回去通知阿香。阿香感到很突然,提出为什么张先生不回来说辞退我的事。是他用保姆,不是你用保姆,你没有权力辞退我。还有已经这么晚了,既然当初是你用车接我来的,现在理应送我回去。要不就给我路费,不然我就不走!
其实,阿香不想走,她对“张总”还是抱有幻想。
那个司机不知接到“张总”什么圣旨,对阿香毫不客气,居然骂阿香无理取闹,说阿香如果不走,就把她打出去,既不送也不给路费。
阿香看他气势汹汹的样子,不敢恋战,只好走人。回到公司越想越气,又抓起电话,把那个司机骂了一顿。
吴冷兰知道她心里窝火,也没阻拦,由她去出出气。
几件事下来,王芝香找有钱男人的幻想破灭了。吴冷兰也没点破她,只是劝她,安心去干好保姆的工作,实实在在挣点儿钱,寄回去给孩子读书吧。
高真对阿香却不客气:
“你老是这儿几天,那儿几天,成了‘运动员’了,我可不喜欢这种‘运动员’。这一家不怨你,下一家你如果再安不下心来,就别回公司了,另找出路吧。如果安心干好了,我会考虑你及其他人的个人问题的。咱们要找,也找个本本分分的男人过日子,别去做那些美梦了。”
过了两天,一个有孩子的雇主挑上阿香,试工结果可想而知。幸运的是她很快又去了一个单身男人家。但她要服侍的不光是一个男人,而是公司里六、七个男人以及那男人十八、九岁的儿子。每天两层楼的卫生和两顿饭就够她忙的了,而且那个上海男人对女人的品味令一般的女人望而却步,所以,阿香根本不敢存什么幻想。她只想认真踏实地工作,在这里干得长久一些,多挣点儿钱寄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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