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天堂团聚人家（2/2）

外婆弯腰给菩萨磕头祈求保佑，外公忙着烧香，管家骑着马去新瓦经堂请喇嘛。

爷爷请来毕摩，所有人都毛焦火辣的顾不上天上菩萨会不会打架，毕摩立即逮起大红公鸡，手摇铃铛开始驱鬼。

所有努力无济于事，第二天清晨，我心爱妹妹闭上可爱双眼，她永远看不见早晨从山顶升起太阳，母亲悲痛欲绝，这是她生命中第一个女儿，屋里人所有人放声大哭，我的眼泪情不自禁流下来。

刘总监他们返回时象是一群逃难百姓，他们既没有通知我们准备，也没有前次来时列队整齐，他们现在就像一群被狼追着只管逃命牲口，后面紧紧跟着衙门操兵。

由于我家是出关必经之处，闻讯赶来大人挤满院坝，他们脸上都是铁青着古铜色脸，手里拿着一切能杀人工具。刘总监他们显然看见了包围着危险，他们只有举起明晃晃刺刀向前开路，中间还裹挟位穿着华贵服饰喇嘛。

“土司大人。”人群中外公突地走上前跪下双腿，惊颤撕扯吼咙喊道。

那面容清瘦喇嘛显然是失去了人身自由，他望了望四周杀气腾腾士兵，嘴唇动了动却不敢说一句话。

“您的到来是仆人荣幸，请您到我陋舍坐坐，让我和家人沾沾的福气。”外公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我们必须马上走，你马上告诉后面的人，跟紧了小心我翻脸无情。”刘总监毫不客气赴前去打断喝斥道。

土司大人明显是身不由己，费力摆摆手，惊慌开口道：“我没事，你叫后面人想办法救我。”

“少废话，快走、快走。”刘总监大声大气骂道。

脚跟脚，刘总监前脚刚走，大批操兵赶到，山顶上响来密集机枪枪声，后面人待在原地不敢再动。

操兵宿营在寨子里，每户人家安排进五六个操兵，女人们只有乘黑再次躲到深山里，当官全部住在我家里。

外公叫爷爷派人来帮忙，天黑后招待完吃饭，客人们因为白天累，搁下饭碗就去找自己睡处。

我也回来上床睡觉，小燕走进来，我笑着拉着她往床上拖。

“佃班大人找你有急事，你穿好衣服。”她笑着扯开我的手。

我来到佛堂里，外公对站在门外小燕挥挥手，吩咐道：“你出去，关上门，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我刚准备放屁股坐到木板做沙发上去，“不懂礼数小东西，还不快来见过杨甲萨大人，你一辈子见他一面都是你的福气。”外公故意尖声尖气呵斥。

我连忙上前给屋里坐着的人磕头，杨甲萨却是像话都懒得说一句，只是斜着射了我一眼。

外公顺手将手中小红包放进他怀里，那里面装的可是来自龙沟河里砂金，前次父亲缝在裤子里面带回来的，我想象中那金子肯定还有浓浓尿骚味。

杨甲萨面无表情，只是用手朝外摆摆。示意快点出去。

“他妈的，又吃又拿，在我家里还摆出一幅吃不完要不完臭架子。”我心里骂道。

晚上我躺在床上，拼命用左手三个指尖压住眼皮让眼睛闭上，又无可奈何睁开。

“妈的这些当官真好，坐在屋里不用风吹雨打，还有人心甘情愿送上自己拿命换来东西。”

想来想去到后面我开始同情起外公来，随时随地都有人给他脸色看。

第二天早晨我起得晚了，操兵和当官都走光了，早晨我被小燕叫醒。

她恨我一眼道：“大人都起来了，你还好意思再睡，也不怕以后遭报应。”

说完就直接把我带到外公房间，外公叫外婆去看母亲，关上大门。

外公才给我讲清事情前因后果：原来昨晚杨甲萨是衙门第二号人物，是土司大人的头号心腹。

我们这里是政教合一，活佛名义是最尊贵，但他是神，不大愿意过问世间俗事，所有政教大事由大喇嘛操控在手。

而刘总监是玛康省主席余湘辉爪牙，前次在龙沟河挖金获得巨大成功，但引起大喇嘛记恨，被撵出境怀恨在心，回去后茶不思饭不想筹划怎样泄愤报仇。

就谎称国民政府授予土司大人中将军衔，要土司大人焚香结队接受封号。

大喇嘛不知是计，上当受骗绑为人质，造成今天群龙无首局面。

操兵大队人马原路返回，个别暗探跟踪刘总监队伍，杨甲萨则亲往木康店人种衙门听取土司大人的父亲仁青旦珠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