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乙-小丑回魂（2/2）

众人越聚越拢，不知是谁推了他一下！

然后他扑倒在地，周围又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小女孩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容灿烂无比，像正午的太阳一般刺目。

小丑认认真真地把这个笑容记在脑海里，要不是她………要不是她！他怎么会遭受这么多屈辱？

要不是这可恶的小鬼，他又怎么会要一遍一遍地摔倒在众人面前，接受别人的耻笑？！

小丑艰难地从硬邦邦的水泥地上爬起来，他用手抹了一把脸，那脸上的白色油彩，便沾上了一大块污渍，怎么也抹不去了。

深夜，街道

卸掉满脸油墨的他，捏着手里薄薄的两张红票子，拢了拢身上的旧夹克，走向不远处的小饭馆。

没有了小丑的伪装，他也只不过是个面目平凡的普通人罢了。有着普通人的喜怒哀乐，他也需要吃饭睡觉，他也需要拼命工作。

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谋求一点小小的生存的权利。

在这四下无人的深夜里，路灯没有一丝灯光。

偏僻的小巷子里，只有几家小吃店还亮着招揽客人的灯牌。

小丑拢着身上的夹克，走进了一家小店。

他盯着常年没有更换过浸满着油渍的菜单，沉默了足足有5分钟，才小声的对老板说道：“就给我一碗清水面吧，多放点辣椒。”

许是夜深了，老板娘也有点蔫蔫的。

她斜视一眼小丑，便走进厨房去做面了。

靠在厨房边的一张小桌上，有一个小女孩正乖巧的趴在那里。

小丑无聊地四下打量着小店，恰巧看到，小桌上放着的那只玩具熊，他不禁瞳孔一缩。

是她！是那个小女孩！是那个害他当众丢脸的小女孩！我要杀了她！这该死的小东西！

越想越生气的小丑，悄悄的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地靠近了那个熟睡的孩子………

突然！

一阵拖沓的脚步声传来，老板娘有气无力的声音出现在视线范围里“面好了，吃吧。”

全神贯注的小丑被吓了一跳，做贼心虚般地接过面碗，又走回他原先的那张桌子，大口大口地吃起面来。

汤面涌起的蒸腾热气后面，小丑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女孩，只是谁也没有发现。

………………

彩虹幼儿园

下课铃声伴送着热闹活泼的笑声响起，一大堆“小土豆”从幼儿园的铁门里涌了出来。

早就等候在铁门外的家长们像是等候主人的狗一般，翘首期盼，就盼着自家的小祖宗赶快出来呢。

拐角处的墙根下，蹲着一个人。

依旧是那件看起来穿了很久的夹克，和一张面无表情，普通得丢到人群里都分不清甲乙丙丁的脸。

随着时间推移，太阳西斜，天色也渐渐暗淡下去。

蹲在墙根处的那人也不动作，手里拎着个黑色的塑料袋，一只手捏着个烟头，在不停吞云吐雾，地上已经堆积了一小堆烟头，像一个小小的坟茔。

终于，一个粉色的小小身影，从幼儿园的铁门里慢吞吞地走了出来，没有人来接她，因为妈妈这个档口生意是最忙的时候。也没有父亲，因为父亲早就不存在了。

掐灭烟头，小丑一脚迈出，正好踩扁了那烟头堆起来的“小坟包”

他向着小女孩快步走去，塑料袋打在腿上的声音非常急促，像是催命的鼓点。

小小的身影被夕阳拉扯得很长，她怀里依然抱着那个玩具熊，不知道为什么，洁白的小熊今天看起来有点灰扑扑的。

哒哒哒，小皮鞋敲打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小女孩走得很慢。

再拐过三条街就要到小巷子里的小吃店了，他决定在下一个街道路口动手。

他小心翼翼地摘下套在手腕上的塑料袋，尽量不发出额外的摩擦声，塑料袋里放着一捆绳子，一个小丑头套，和一把刀。

忽然！

街道旁的一条小路里窜出一只金毛小犬，摇头摆尾地凑着小女孩过去。

小姑娘咧嘴一笑，往前迈动的步子往右打了个转，循着小狗玩耍去了。

那条街道是一个小学的后门，街道两侧小食商铺林立，热闹非凡。

可恶！

小丑把手里的塑料袋口交叉，打了个一个死结，又套回手腕上，匆忙离去。

接下来的五次机会，小丑分别试图在幼儿园门口假扮小女孩的父亲，或者是在小公园诱拐小女孩，或者在超市门口以棒棒糖威逼利诱，无一例外，全都以失败告终。

啊啊啊！！全都失败了！！！

七次！全都失败了！

刚刚结束完一天搞笑工作的小丑脸上涂着白色油彩，脸孔扭曲，一想到他这几天的失败截杀他就怒从心头起！

他满脸狰狞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一块一块斑驳的白色油彩在他脸上裂开，然后！那裂开的部分，有丝丝鲜血渗透出来，竟是活生生地把脸部的皮肤撑裂了！

他满脸是血，也满脸是泪，血液不断地渗透出来，将白底色的油彩混浊得一片狼狈，又有几道眼泪向下滑落，冲刷出一道道水痕。

他为什么是小丑？

他为什么是为了让别人笑而存在的小丑？

他不要！

他再也不要当一个小丑！

“听后来报警的人说啊，那家伙死的时候一把尖刀直接插进了喉管呢！”

“哎呀！吓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