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神明与恶鬼（2/2）

我看了看表，现在早上七点半，离着第一节课还有四十分钟，这女人起了个大早，特地跑到我这里来找麻烦？！

“出来啊！装死是不是？！”老女人气急败坏的叫嚣道。

老张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不要作声，然后扯着嗓子，对站着三楼的老女人说：“小李已经上课去了，您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吧，主任。”

老女人显然是把老张的话当真了，说话越来越没遮掩：“哟，我哪敢啊，张教授，您一个电话打到教育局的学生哪去，这老校舍校领导都不敢动，我一个小小的主任，哪敢和您造次。”

听了老女人的话我打了一个激灵，这老校舍是老张保住的？

确实，老张从师这么多年，早就桃李遍天下了，教育局里有几个能说上话的学生很正常，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老张要保住这个危楼呢？

“您说笑了，主任。”老张的语气仍然随和，但态度很强硬，大有当钉子户的意思：“我这一辈子，都没离开过学校，久而久之，也就把学校当家了，这老校舍还能用几年，老张头我，就在这养个老，等我死了，你们该卖就卖了，该拆就拆了，学校有那么多择校生，不差这点拆迁经费。”

“你！”老女人被老张顶的话都说出来，气的直跺脚，只能把火撒在我身上：“李彦，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来这一待就没事了，我还没好好收拾你呢？！”

“主任啊。”老张摇摇头：“你怎么不信我老张头的话呢？李彦早就上学去了，您也早点去签到吧，系主任带头迟到，传出去就成笑话了，您不信，要不亲自爬上来看看？”

“哼！”老女人见怼不过老张，起的转头就走，嘴里骂骂咧咧，看来属实气的不轻。

我仔细想了想，似乎老女人每天出门都穿着高跟鞋，让她爬上通往楼顶的消防梯简直做梦，难怪老张要住在着，这一手实在是高，只要他不说话，老女人就不知道他在不在，跳着脚骂街都没有，这儿真是躲清静的好地方。

当我在心理暗暗竖起大拇指的时候，老张叹了一口气，问我：“那我的事...她们都告诉你了？”

“嗯......”

“唉。”

“老张？我有个事不明白。”

“怎么了，小子。”

“你为什么要保下老校舍呢？明明有那么多学生敬重你，帮扶你，你完全可以找个疗养院颐享天年，为什么要动用那么重要的资源，在这里当个看大门的？”

老张笑了笑，脸上露出一丝怀念的神色说：“因为，这里是我和我老伴最早相遇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