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洛阳繁华处（5）（2/2）

倩儿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到，多年前在宋织锦面前，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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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洛阳街头。

织锦在一家裁缝店，很快将身上的太监衣服换掉。

洛阳街头，她一身男装，身旁则是一身便装的袁君孺。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洛阳真正的繁华。

宝马香车，绫罗旖旎。

清明门外，有彩楼高挂，女子与其上乞巧，而底下则是围观的男子。欢声笑语，充斥于耳，火树银花，似是人间天堂。街边有卖花的，卖酒的，占卜的，数不胜数，煞是热闹。

他们方才从人山人海中挤出来，正打算着接下来的行程，便看见有一人悠然向他们走来，那老人鹤发童颜，长相颇为精神，手里拿了梆子行至他们面前时候便停止了敲打，悠悠看了看他们，却并不说话。

织锦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便拉了下袁君孺的手。却见那老人捋了下胡须，神秘一笑，说：“看两位面向不似市井之人。”

织锦无意理会，拉着袁君孺便欲离开。而袁君孺却丝毫未动，定定看着眼前的老人，须臾，目中露出一丝微笑，“能在这洛阳街头遇见青冥老人，袁君孺三生有幸。”他皱了下眉，顿了顿，笑问道：“不知老人有何见教？”

老人见状，微一愣怔，旋即抚须一笑，微微皱眉说：“我可没说要教你什么的。”

袁君孺微微皱眉，便看了眼织锦，很是淡然说：“既如此，我们便走吧。”

老人见他们要走，倒也并不见得怎么着急，微捋胡须，幽幽道：“老朽不敢言教，只不过我这里有几句话想奉送给两位。”

袁君孺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回过头，谦和问道：“请老人指点。”

老人并不看他，转而看向织锦。

织锦看着他的眼睛，神秘而富有神采，这目光，她忽然感到有些熟悉。

很快地，老人笑了笑，不动声色看了眼袁君孺，说：“君此一生，成于一人，败于一人。”

织锦冷冷看着他，说：“我看你是故弄玄虚吧，‘成于一人，败于一人’，那这个人又是谁？”

她本想激老人回答她的问题，可他却似乎看穿了她的把戏，看了她一眼，接着说道：“姑娘此问，‘天机不可泄漏’，老朽无可奉告。”

织锦笑了笑，故意装作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说：“我看你是不知道吧。”

老人并不作答，矜持地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老朽送姑娘一句话：宜及早抽身，勿迷途深陷。”

织锦轻笑：“这话就更不通了，我现在可没有深陷迷途，快活自在得很呢。”

老人闻言，只淡淡一笑，说：“信不信全在于姑娘自己，老朽言尽于此。”

织锦刚想反驳回去，便看见袁君孺摆手，躬身作揖道：“多谢老人提点。”

老人见状，悠悠颔首回应。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梆子声，伴随着老人高声吟唱：“王侯将相兮，繁华一场；浮生恩怨兮，恍惚若梦；魂悠悠兮，何日归来……”

袁君孺默然许久，方才喃喃说道：“青冥老人占断，何时出过差错？”

她看见他目中的黯然，这似乎是第一次。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梅香，有少女手捧各色花卉当街叫卖。

人越发多了起来，不多久袁君孺才发现织锦不知什么时候走开的，转眼间便就不见了踪影。

他的目光在人海中四处搜寻着，可目光所及之处没有见到一丝她的影子，他心里焦急了起来，试着喊她的名字。可街上人声鼎沸，他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人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