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神算子(1)(1/2)
长安城里来了个算命瞎子,整日黑布蒙脸,只能勉强看清楚一双混沌的眼睛和一块结疤的伤痕,一口粗糙沙哑的嗓音听起来极不舒服。
这人虽容貌丑陋,但穿戴还算整齐,因而在街上摆摊倒也还没有人将他当做行乞的叫花子。只是这人出现得蹊跷,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到长安城,也不知道他是何方人士,甚至连他姓甚名谁都没人打听过。
然,这算命先生却是个神算子。据长安城里的人说起来,比那当年的袁天罡都不差,因而,这个沉默而寡淡的算命先生便被人叫做了神算子。
这位神算子在长安城已经摆了将近四十年的小摊了,几乎送走了两代人,可奇怪的是,这人这么多年也不知其年纪,竟也不见老,多少年人来人往唯独他头发依旧乌黑,目光仍旧浑浊,那黑布也终日遮面。许多人都应着名声不远万里来找他算命,可这个瞎子却奇怪得很,立下三条规矩,越了规矩,哪怕你给金山银山也不为所动,这也让他愈加声名远播。
这三条规矩,说来也简单:第一,每日只算三卦;第二,不算皇室国运;第三,不算男女姻缘。
长安城西神算子的铁规矩,长安人都晓得,因而问事问人绝不触及他的底线,却也有些故意生事的,比如说几年前有个京中的公子哥仗着家里有钱有势,便想来破一破这“神算子”的威名,结果三天之后,他父亲因为贪污渎职之罪被下狱,这位公子哥也没逃过被流放的命运。经了这事,长安城中更是疯传神算子的神机妙算,也无人再敢亵渎这位其貌不扬却神秘莫测的算命瞎子。
时间晃晃悠悠地过去几十年,这瞎子的小摊就每日摆在城西大街的一颗桂花树下,没挪过地方。他依旧是每日辰时准时开摊,算完三卦,便收摊回家,日日如此,风雨不断。
一日,风朗日清,小摊前边儿人头攒动,那队伍称得上是车水马龙,便是逢年过节也不见这条街道如此热闹过。这个奇怪的瞎子因为看不见人,所以素来都是一人领一个号子,他随意地抽三个,每日皆是如此,因而在这儿排着队的都有可能被抽着,每个人都抱着侥幸的心理,因此每日都是闹哄哄的一群人。
说来也奇怪,这神算子虽然眼瞎,但是本事却大,这几十年间,竟也从未有为同一人重复算过,实在奇哉怪哉。
没过一会儿便到了辰时,神算子如约而至,他仍是一件灰溜溜的大袍子,一块黑布蒙着脸面,手里拄着一根竹制拐杖,身影略有些单薄可怜,然而那些排着队的人却丝毫没有怜悯,只是变得更加人声鼎沸。
他没有理会,只是径自走到位置上,这条走了几十年的路他已经谙熟于心。
“七号。”神算子平静地坐在木椅上,手指轻轻搓了搓带数字的乳色纸张,低声念道。
“来了!是小人,您看,小人正是七号。”来者是个四十岁上下的市井男子,他兴奋地将条子递至神算子手中。
神算子接过条子,放在手中掂了掂,复而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
一旁的人虽是心焦,但这种凑热闹的时候倒也乐得听听别人家的事儿,于是乎,小摊子旁边被围得水泄不通,好在瞎子不但眼睛看不见,这耳朵也不算太灵便,以至于也不在乎围观群众的窃窃私语。
“测字、算命还是卜卦?”这是每回必问的问题,毕竟功力有限,也不能每项都满足。
“嗯……”中年男子似乎犹豫了一下,复而道:“算命吧。”
“好,将手给我。”神算子抬起有些粗糙皲裂的手,搭在那男子的指尖,停顿了半刻,便在纸上洋洋洒洒地写了几行字,他将纸折上几折裹进一块布头里,便递给了那男子,道:“你想知道的都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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