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天命(2/2)
这次,她也没能得逞。
冬晨风手握佛语,仿若天地在手,剑升,既是剑出,剑出,星河相映。
圆月忽然消失,天却更亮,一颗颗星辰突耀夜空,点点相缀,光如汪洋。
冬晨风转身,目视风狸,风舞衣裳,平静而淡然。
刘璃缓缓下坠,愕然又茫然的望着冬晨风的背影,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她甚至没来及疑问:冬晨风是怎么抢下来的?纯钧剑灵已醒,它为什么会甘心在中途易主?
没人知道,也不会有人知道。
就像没有人知道今天会发生些什么,明天又会发生些什么。
有时,一瞬间发生的事情,足够你花费一生去品味。
剑,已刺向风狸。
风狸眼中血色闪动,突然张嘴,尚未闻得血腥,气息立时倒卷。他还是疲惫的,疲惫的金毛犼要恢复体力,要吸食魂灵!
这是没有差别的吸食,当然也包括了七叶,他已无需再和任何人缠斗。
全盛的金毛犼,必定天下无敌,天上也无敌。
风狸的嘴就好像是一个漩涡,无尽风涌,一个个灵魂被强扯着离开了身体。
离风狸越近,被抽离的就越快。
俞长鹤和白寒首当其冲。
而经过刚刚的那一刹,俞长鹤的剑已刺进了风狸的眉心,可他的魂魄也已经开始飞离了身体,太上剑光骤然暗淡。
白寒的魂也飘到了漩涡的中心,庞大的肉身开始要从空中坠落,这‘开始’不因其它,只因这一刹太短,还没来得及坠落。
白色的狼,愤怒的魂,已进入了风狸的喉咙。
可冬晨风更快,星光铺路,围脖怒吼,他的剑已经到了。
他似乎是犹豫了一下,也可能是没有犹豫,因为这之间实在太短了。
他好像和俞长鹤的魂魄对视了一眼,剑就已刺了出去。
刺穿了俞长鹤的魂魄,魂飞魄散!
也许是冬晨风觉得,他不能让这魂魄滋养了风狸。
纯钧一剑究竟能不能完全磨灭风狸的生机,谁也不知道。
围脖怒吼了,它不知是在何时清醒的,可它的怒吼总是有种神奇的能力,白寒的魂被定在了时空中。
浩浩剑光中俞长鹤的身体一寸寸的化为了漫天的尘埃齑粉,剑身穿过,恍惚间剑脊上似乎出现了一丝血色,纯钧剑光更亮。
不知为何,风狸没能躲开,剑刺到了风狸的眉心。
点清道袍猎猎作响,冬晨风的背影高大而落寞,这身宽大的衣服,是俞长鹤送他的!
围脖的尾巴携着满天星光摇曳流淌。
一个白色魂魄,飘向了天际,转瞬间便消失了。
时间仿佛已定格,两种力量在无声中对抗,虚空碎裂,山巅崩塌,所有人跌向了山下的洪流里。他们没资格靠近,这绝巅的一刻。
刘璃在跌落中向天空远望,迷蒙的光笼罩着整片天,无清来路,也不见去时,可这一切必将画上圆点。
纯钧,尊贵之剑。
四海英杰,承天命。
彼时的天命是在義帝的身上。
那此刻的天命,又会是什么?
是斩除金毛犼吗?
不知道,但喜怒哀乐,生老病死,乃天地之常。如有逆者,鬼神杀之。而鬼神总要借生灵的手,以命运的名义。
被选中的人是幸运的,也是极其不幸的。
幸运很好理解,不幸却难以言明,就好像我们都相互羡慕着彼此,而苦乐自知。
无论苦乐,有爱,就已足够了。
也许世间最强的就是爱了吧。
大爱无疆,大道无垠。
血道人魂归西去,但他的大爱永存。
只有爱才是这世间一切存在的源泉,风狸挚爱着自己的生命,但他已腐朽。无情无爱却一味贪求者,生之无意。
新生的风总会吹开大地。
如水晶崩裂,天地轰然而鸣,终结!
风狸败了。
大地渐渐下沉,水浪呼啸。
没人听见山崩地裂的巨响,灵魂深处也不再激荡,一切都是那么平缓,舒和。
柔和而犀利的光渐渐沉下。
隐隐中有一只手托住了冬晨风。
他就像是一阵风。
他绝没在求如山上出现过。
他不属于这个时间,也不属于这个空间。
他望向了远方的天地,恍惚间就消失不见了。
远方已有晨光,伴随着晨风。
清洗过的蓝天,一澈汪洋,几丝云线,如勾如抹,原来每一个夜晚之后太阳总会如期的升起。
苍穹映对着大地。
一只黄褐色的破葫芦在晨风里左右晃荡摇摆撞击,提着它的那只手好似早已经僵住了。
白绮秀站在山巅,注目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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