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篇 张 百 万（1/2）

洛川、富县、黄陵这一带的人习惯把号称＂八百里秦川＂的关中平原称作山底下，关中人反称这一带为北山。关中一马平川，土地肥沃，水浇地居多，正常年份比北山富足，可是一旦遇到大的灾荒年，天不下雨，也没有水浇地时，就不如北山了。因为北山黄土高原，地形复杂，老山林多，有点儿云就容易下雨，原上有平地、山坡有洼地、沟里的川道有水浇地，山洼里的果木很多也能养人，这块地不收那块地就收了，所以，北山里很少遭灾。北山人性格直爽、脾气倔强，又因山里狼多，被关中人称为＂北山狼＂。关中人有文化，头脑复杂，肠子里环环也多，北山人跟他们打交道琢磨不透，往往吃亏，所以就叫他们＂关中鬼＂。

旧社会，富县街上很热闹，那里有一个大牲口市场，经常有山南海北的人来贩马。

一天，几个从山底下来的人，在街上逛累了，坐在一处屋檐下吃干粮，雪白的馍馍渣滓掉了一地，见此情景，一个老头走来，低头拣拾，往布袋里装。只听得那几个人说为了买马他们跑得如何辛苦。蹲在他们脚下的老头抬头搭话。

问：＂几位买马啊？＂

买马人看是一个老叫花子，还这么多嘴，斜睨了一眼没有搭理。老头继续拾馍渣，又听得买马人埋怨这个集市上没有好马，他们可能要白跑一趟了。老头又问：

＂几位客人想要什么样的马呀？＂

＂你家有？＂买马人不耐烦地扔过来一句。

＂有。＂老头斩钉截铁的回答让他们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