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节 疾风劲草(1)(2/2)
郑一官脸上青一道红一道,嘴皮子抖得像抽了疯,眼里冒出的怒火飙到几丈开外,恨不得要把杨天生生吞活剥。
见到杨天生气呼呼走人,陈衷纪忙追赶出去。
在无人的僻静之地,陈衷纪连连叫他的名字,他气哼哼地大步往前走,谁也不理。
刚转过大厅拐角,有一个喽罗猛地撞来,他们两人撞个满怀,那人吃不住这一撞,一屁股坐在地上。
杨天生那份火苗子,烧得老高了,被这么蓦然撞击烧得更加旺了。
“你个不长眼的狗杂碎……”杨天生怒喝,说着抬起一双大脚朝脸上踹去。
“哎呀!饶命!”那喽罗捂脸大叫。
陈衷纪一个箭步跳过去,伸手格挡住杨天生的猛踹,一不留神,躺倒在地,叠加到喽罗身上,算是替喽罗挨了一脚。
杨天生见到自己脚下的并不是喽罗,反成了陈衷纪,大感不好意思,忙把陈衷纪拉起。
陈衷纪也有些生气,指着喽罗怒道:“嫩大个路,连个人都不会走!”
“啊!”杨天生大笑:“陈大哥,应该嫩大个人,连个路都不会走吧!”
陈衷纪愣了一小会儿,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看把我气得,话也说岔屁了。”
陈衷纪本就和善,拉起地上的喽罗,笑问:“恁大个人,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有啥事这么火烧火燎的?”
“回报陈首领,寨外有一人求见,自称是郑首领的故人。”
“哦?那人长什么模样?”陈衷纪好奇地问。因为他知道,郑一官全家都搬到了山寨,再无任何人属于明朝管辖。自称故交的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如果是享福的事儿,还有不沾亲不带故的那些人,诞皮赖脸地倒贴上来,企图沾个小便宜。如今他落草为寇,沾亲带故的人都将被官府拿去审问,谁还敢自称是故交?
郑一官刚才被杨天生气得不轻,如今肯定不会见任何人。还不如我去会会,没有大事我就替他挡一手吧。
陈衷纪要喽罗在前面带路,一只手扯着气哼哼的杨天生,三人来到寨门前。
门前站着一人,儒士打扮,身后背着小药箱,双手也背在身后,在寨前不住地走来走去,看上去十分焦急。
“啊哈!原来是你!”杨天生的大嗓门吊起来,吓得那人一哆嗦:“哪阵香风把您老吹来了!”
那人浑身一震,急转回头,望着杨天生:“我说杨兄弟,你啥时候能学会稳重些?有陈兄弟和郑兄弟一半的表现,你也早成气候了。”
陈衷纪冲着那人撇撇嘴,微微摇摇头,示意他不要继续讲下去。
杨天生听到郑一官的名字,气不打一处来:“休要提那个过河拆桥的白眼狼,提起那个小崽子,我就生闷气。”
“究竟怎么了?谁又惹咱生气了?”那人见杨天生怒容满脸,又见陈衷纪鬼相百出,被整得满头雾水。
陈衷纪紧上前两步,拉起那人的手说:“颜大哥远途面来,到寨内叙话。”
来人原来是颜梁。
颜梁从泉州知府处得到消息,福建总兵余咨皋与巡府大人熊文灿上书皇帝,派请大兵,要灭了山寨一众首领。
颜梁却被叶继善左一个借口右一个借口,拖得片刻不能离身。好不容易得到一个空隙,扮作游乡朗中,便一溜烟来到山寨,来给他们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