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村少年（2/2）

“辰儿，今天回来的可有些晚了。”里间的门帘掀起，一位年过七旬的老奶奶端着一碗米饭和一碗热汤慢慢地走了出来。

那是个满头白发的老人，穿着一尘不染的蓝色上衣，一双大眼睛深深地陷了下去，在粗糙的手上爬着一条条蚯蚓似的血管，那饱经风霜的脸庞更是布满了皱纹，像是记载着她七十年来的艰苦与辛酸。

“嗯，在下山的路上遇到了一只丢失父母的狸猫，好不容易才帮它找到了自己的家，还有那只狸猫的父母……”话还没说完，涟慈奶奶就将米饭和热汤放在了桌上，然后把筷子递了过去，说道：“吃饭的时候是不允许说话的。”

“好吧。”无奈的黎辰只好专心用餐，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黎辰从小就没有见到过自己的父母，他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每次看见别人都有自己父母疼爱的时候，心里就隐隐的有一丝异样的失落。但是每当黎辰想开口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涟慈奶奶却好似知道一般，根本不给他说的机会。

在吃过早饭之后，黎辰便一如既往地拿起锄头往村口赶去，因为村外的田地是全村所共有的，所以每一户人家都应该出一份力，这样在分配食粮的时候才能做到公平公正。

“小辰，要出门啊？”黎辰刚将屋门关上，就听到外面传来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

慢慢的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便走了过来，此人身材瘦长，但精神矍铄，衣服朴素整洁，头发也梳理的一丝不苟，和涟慈奶奶相比，简直就年轻了一半。

这个人黎辰认识，是乌石村的村长詹姆老头。

“嗯，詹姆爷爷，我正要去村外锄草。”黎辰答着话，很恭敬地走了过去。

这位村长是个老好人，村里的人都很尊敬他，早几年，黎辰家里困难的时候，他没少送吃的过来。

“去锄草啊，那就一起走吧，我正好也要那块田地里考察一下。”老詹姆很亲切地拉着黎辰的手，和他一同往村口走去。

黎辰自然不会拒绝，像这么一个年迈的老者，肯定知道很多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在往村外的这段路途中，正好可以好好地向他请教一番。

“詹姆爷爷，你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吗？”这个问题，黎辰问了涟慈奶奶好几遍，可每次都得不到答案，现在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向老詹姆请教。

“外面的世界？”詹姆看着黎辰那一脸向往的神色，不由问道：“小辰，你很想出去吗？”

“是的，虽然涟慈奶奶说外面的世界很危险，但我还是想出去看看，因为我坚信我的父亲和母亲一定在外面的那个世界。”黎辰的眼神很坚定，话语中有着一股毋庸置疑的味道。

“你的父母？呵，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因为从我太爷爷那一代开始就已经在这个山村定居了，他们也从来都没有向子孙们透露过外面世界的消息。”老詹姆自嘲一笑，好像为自己不能解答一个孩子的问题而感到惭愧。

“那么，为什么这个村子里的人，没有一个想出去的呢？”黎辰疑惑道。

“这个问题，该怎么说呢？”老詹姆拿起腰间挂着的烟斗，放在嘴边用火点着之后，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说道道：“并不是没人想出去，而是根本就出不去。这片山脉是整个大陆上数一数二的长青山脉，不仅绵延数万公里，而且毒虫野兽不计其数，若是没有准确的路线，足够的干粮，以及矫健的身手，是根本就出不去的。”

“原来是这样…”黎辰听完这番话之后，表现的有些失落。

准确的路线，足够的干粮，矫健的身手，这三样唯一能和他挂的上边的就是身手了，自八岁那年开始，涟慈奶奶便天天让他上山砍柴，不管是下雪还是下雨都不能间断，这中间的辛酸艰苦只有黎辰心里最清楚，所以经过了七年时间磨练，他现在的身手以经是成年壮汉的好几倍。

至于准确的路线和足够的干粮，黎辰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从小到大他都只是在附近的山丘上活动，并不是他不想去更远的地方，而是没有时间，每天上午用来砍柴，下午去田地干农活，就算偶尔有闲暇时间也是用在修补房屋上面，因为涟慈奶奶年纪太大，做不了这样的工作，所以都落在了黎辰瘦小的肩膀上，更不用说那足够的干粮了，连一日三餐有时都要靠村长的接济，哪还有多下来的粮食。

“詹姆爷爷知道这片山脉的路线吗？”尽管黎辰隐约猜想到了结果，却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虽然是我太爷爷带领大家到这片山脉里定居的，但那一辈的人却从来没有提及过山脉路线一事，我自然对此是一无所知。”詹姆很无奈地说道。

“果然。”黎辰心里自语道，样子表现地更为失落。

“不过，这村子里有一个人可能知道这片山脉的路线。”老詹姆吐出一口青烟，似笑非笑地说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