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重生北魏(1/2)
众军见那靡靡音色被压,不由的好奇想看看是谁能奏出如此振奋人心的笛音,不觉寻着音声望去,却没想到居然会是那个惯常不起眼的小将,着一身北魏军服很是瘦弱,然而从她身体爆发出来的能量却不可小觑。他们见她如此,不觉也有了力量去对抗强势的凤军。
激越的战音压盖住女子的琴音,而那音色纯粹自然的恍若是军之凯歌。女子勉力抚着琴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都未能追赶上,反是被那笛音超赶而去,渐渐地便只剩下了那高昂的笛音。
若说在场的旁人对这股笛音更多的是敬佩,那有一人自是惊诧万分。他微微往前迈了步,双眸眯起,仔细盯着人群中吹奏的那个身影。似有遥远的回忆分沓而来。都说望江楼楼主善音色天下一绝,当无人能望尘莫及,便是西凤每年举办的春之祭上能人都未及她万分之一,是以当年才会有那么多人慕名前去大漠想要一碰运气,指不准那位楼主什么时候心情好便能令他们耳朵一饱耳福。老实说望月的技艺如何他大为不屑,因她为人实在太过狡诈,虽与他算不得什么仇怨,却是因着她是玄月宫人的关系总也教他放在心上,除之而后快,免得日后多生事端,叫他忌惮。所以当时望月尚未对他过多的了解,他却是暗中已对望月掌握着诸多资料,直到后来她的出现。那时她醉酒就曾暴露过自己,一把瑶琴自她指尖弹奏而出的曲调应是当世无双。那时他虽怀疑过她的身份,可怎么都未想到她就是望月,那个他除之而后快之人。他有过挣扎,也有过徘徊,却最终说服自己,她是她,宁浩是宁浩,他们不可混为一谈,而他自也有护她周全的办法。就这样将她强留在身边,哪怕她会恨自己,但只要一想到她曾因他的忌惮而谋杀就让他全身都颤惊,幸好她还能安然的活着,否则他又岂能饶恕自己对她犯下的错呢。可今日再听到相似的音色时,他起初是震惊,再是狂喜,说不定他的宁儿真的没死呢,哪怕自欺欺人也好。可再听那笛音中夹杂着杀气,他却是忍不住嗤笑自己一声,他果然是在妄想呢。他的宁儿已经走了,他们都说她是自杀的,就算不自杀她也断然不会再留在他身边,他们之间夹着血海深仇,岂是轻易就能放了彼此的。正如那时她在黔郡时毅然决然地跳下悬崖,弃他而去,每一次她转身时可有想过他的感受,顾及过他的伤恸?面对能触及到他伤痛,却全然不是她的人,无端就让他心绪不稳。
然而就在这时,朝着他们飞来无数把箭。摄魂、结魄、幻术等护在女子面前,将她挡在身后,流锦护着他,身侧余下的士兵都忙着在抵御箭矢,自然也是无法顾及他。他本是能躲开那一箭,也自觉未有人能伤得了他。但就在他拔除软剑之前,面前身影一晃,已有人扑入他怀中,被他护着向后退开两步,那箭堪堪划过女子的肩膀,留下一串血痕。箭尖冲势极猛,就算他反应快躲过,也未能避免她的皮肉之苦。那一串划痕又深又长,女子雪白的衣衫上顷刻就沾染上一滩血渍。
射箭之人正是护卫在那个吹笛小子身侧的几人,那小子眸色无波,见琴音大势已去,挥手示意他们停下。而凤军此时已忙着自家主将的安全,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再打下去。她挽唇讥讽地看了他们一眼,便领着余下的魏军退回营地。
将女子交给流锦护卫,司夜离自士兵背上取下箭,他动作优美,搭弓、取箭,一气呵成。他本是练武之人,手中的箭自指尖射出带着七分内力,倏然朝着那个坐在马背上的瘦弱身影射去。
“阿离,我没事。”女子本想宽慰他几句,但见他眉宇间隐有怒气,她心中一个欢喜,便将话压了下去。他还是在意她的,否则不会因她受伤而动怒,也不会亲自去对付这等无名小卒。她已许久都未见到这般有生气的他了,自那人死后他如一潭深水般不动声色的活着,许多人皆以为他又是要收敛锋芒沉寂下去,在背后低语说这位司相当是不简单,谋思过人,才情比之谋思更过人。也只有她知道,并非是什么智谋深敛,而是那个人这次真的伤了情。白日里朝堂上他还是那个人人敬仰的朝相,到了夜间无人的他住在春暖阁中才是颓废的,每日都要喝上许多酒。一次她听了摄魂的禀报后想要劝说他,才刚踏入春暖阁中便听到他同流锦的对话传来,说是对话不如说是他在呢喃自语。他说唯有醉生梦死他的心才没有那么痛,他才能在梦中见一见她,否则她断然是不愿见他,也不肯入梦来的。她当时正站在菩提树下,听到他的呓语声,整个人都颤抖着倒退了两步,直到抵上树杆。她跌跌撞撞地出了春暖阁,也不知后来是怎么回到了自己住处的,只知道自己的一颗心因着他的话疼痛不止。那人死了,自也有他缅怀着疼痛着,可他又怎会知晓他每痛一分,她必定还要比他痛上几分,可她的伤痛又有何人知。
如今他既有了感觉,是否说明那人已在开始一点一点褪色了?三年,无数的日夜,她陪着他一起遗忘,不期望他能将她忘的干净,但只要他还清楚记得一分,必然在将来的某一日能忘的彻底,人对太过疼痛的记忆总有逃避的本能,只有清晰的痛过,才能拔除的不留一丝余地。
冷箭嗖地凌空射落,向着阿月的右背埋入,皮肉绽开的声音,自前胸穿堂而过。她噗地吐出一口鲜血,那一刻是疼,还是毫无感觉她已然分不清,她只记得自己就那么转身遥望着站在城墙上手持弓箭,鄙睨着她的男子。那一身戾气,仿佛触到了他的心头伤,也是,他们伤了那个女子,又怎的不迫使他拔箭相向呢,那些善意的仁慈不过是给世人看罢了,他的性子绝非外人看到的那般温雅,反是深沉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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