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2/2)
“有点羡慕对于某些事情上说的开,而且…我没怎么见过爹娘的面,还都没了印象,两次有没有?一次是爹爹心血来潮,一次是娘的丧葬。我娘也养不得我,所以我打小就是给乳娘带大的,按理说…我也没什么亲人了。我唯一的亲兄长也走了,走之前还怀疑了我一下。”阿九说这些话是不在意的,但话里的羡慕却是十分真诚。
“你不是还有兄长,宇文怜不是。”无忧问道。
“他…挺嫌弃我的,不过也不是怪他,嫡庶有别,他倒也不是只嫌我一个。”阿九略微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
也算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时间也过的快,无忧看着不像是找了住处的人,只拉着他到了城里水边饮马,“明日就回去吧。”
“好。”
“以后…”无忧的话断在这里,应该是在想着什么,也或许只是不太愿意把余下来的话说出来。
“嗯?怎么了?”
“没什么。”无忧低下头,接下来的话他并不打算说了,反正都是会被拒绝,说出来与不说出来,又有什么分别。
阿九认认真真的揣摩了一下他被长发遮住部分的眼眸,大抵上是懂了些什么的,“别担心。不过,以后要不要一起。是你带我的那种。”
他刚刚说到了故乡便神色黯淡,而按理说他心情不好是不会搭任何话的,却对于自己的羡慕会来了兴致,顺着自己的话接了下去,那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便一定是因为他一直以来都有些惧怕的事情。虽然他不说,但阿九知道,他从小不长在故乡,长在外国,那定然是动荡不安,自己兄长连自己都疑心,何况他?若要抖一同确认一下,那很清楚的就能发现,无忧是没有任何归属感的,包括自己这个敌国皇子,他都能轻而易举的说出,喜欢自己。
当然阿九也没有想错。
这是无忧想提出的要求。
他轻应了声。
愿你我慷慨,能免我惊苦,四下无依。
这夜里风慢,云彩流转的也慢。惟有星尘落在溪流,就奔流了整片大地。
刚过去的长夜里,朦胧的青色连绵着,其中似乎还有蜀皇宫的些许缭绕不绝的绵绵仇恨。
“他们从未把我当做是人来看,我能活着就已经很幸运了。贱民是贱民,我连他们也不如。我想他们是对的,背负了那么些人命,或许这是我的过错。”何文泽细细的对时笙说道,“我从未试图反抗过。”
“这不是你的错,所有事情都不是。你一定要清楚,这些事情的始作俑者是他们,怎么算也应该是他们的不对,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时笙蹙眉安慰道,“你应该和他们算账,和他们对抗,而不是和自己算账,这道理你懂。”
红蜡燃尽。
一大清早,烟霞万丈,自醉满一江湖,无忧与阿九依旧是策马而归。
纵然天妒,又怎能奈何。
“我会自己考虑的。”何文泽疲倦的看了时笙一眼,温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