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飘雪(2/2)
到宁寿宫的时候,老太后正在进早膳,显然已经跟她很熟络,招呼她过来陪着一起吃,她不敢推辞坐在下首服侍。不一会儿,外面说皇上来请早安,萱宁又得站起身立在一旁,来这里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位九五之尊,他给太后见完礼,赖嬷嬷推推萱宁,她会意,“奴才给皇上请安”
康熙一愣看着萱宁,又问太后,“皇额娘身边添置新丫头了?”
后者笑笑,“这哪里是新丫头,她是马尔汉的女儿兆佳氏,闺名萱宁。哀家唤她来伺候。我说皇上,这老十三的婚事什么时候订下来,哀家可着急了。”
“这事今晚就订下来。”抬眼又看看萱宁接着说,“老十三可是个福薄的人,偏巧宁格格是重阳的生辰,福泽深厚,跟老十三是绝配的姻缘。”
皇太后热络得拉着萱宁的手,像是摸到了什么,脸色变了一下,“宁儿,这是怎么弄得?”
“是奴才不小心。”萱宁忙得回答,太后却不信,将眼睛瞄向身后的赖嬷嬷。
“回老佛爷,昨儿个宁格格伺候德妃娘娘进膳,十三阿哥的妾瓜尔佳氏怕是看宁格格不顺眼,故意让宁格格烫伤了。”
“下*的蹄子,就凭她还想攀高枝儿”太后啐道。
康熙微微笑着,“这大过年的,皇额娘也是个仁善之人,还是过去吧。”
太后仔细的端详手上的伤,“佛祖保佑,还好没什么事。要是有事情,我非得下旨休了她”萱宁担忧地看着赖嬷嬷,又微笑地看着太后。
“老佛爷,今天是大年。您别为奴才的一点儿事气坏了身子,下次奴才小心些就是了”太后回握着萱宁的手点点头,康熙的嘴角牵出一抹笑像是对她很满意。
所有的快乐都在年三十晚上开始,她想置之繁华之外却也躲不开,陪在皇太后的身侧,心里泛着酸。几个阿哥坐在一起,大阿哥和四阿哥并排坐着没有交集,显见的四阿哥给三阿哥让出了位以便后者跟五阿哥斗文,十二阿哥坐在另一张桌子,身子却倾向五阿哥那桌听他们说话,七阿哥身子不爽利没来,八阿哥和九阿哥、十阿哥坐在一起,十三阿哥正与十四阿哥一起斗酒时不时地看着太后身边的她,几个小阿哥在他们额娘的身边,女眷们也是如此,三三两两的分成好几拨,有的笑靥如花,有的目光含愁,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老太后跟皇上说完话,拍拍萱宁的小手,不一会儿就听皇上身边的李公公高唱唤十三阿哥见驾,热闹的场面一下子静了,十三阿哥整整衣衫快步走来见礼,“老十三,你明年可就整二十岁了,如今家里只有一个妾可不行。皇父给你做主,给你指门婚事?”
十三阿哥扑通跪下,脸上满是笑意,“儿臣的事情全凭皇父做主,儿臣无异议”。
“那好”康熙亦是微笑地看着儿子,“马尔汉家的闺女兆佳氏,八字朕看过了,跟你是个姻缘。朕就做主,将她做配与你!”
“谢皇父成全”。
老太后牵着萱宁的手,“快过去吧”,她袅袅婷婷地站在他身边,一同谢恩。
“宁儿,我可以这样叫你了。”很小的声音在他们中间交流,萱宁用力点点头应着。
“我就说嘛,姐姐,你就是我嫂子”十四福晋曦月热络地给萱宁布菜。
“我哪吃得完。”
那边九福晋笑了笑,“我说曦月,不就是多了一个嫂子吗,至于这样?他们家的瓜尔佳氏也不见得你亲近了多少。”
“这您就不知道了,十三嫂的阿玛是跟我阿玛是同僚,自然亲厚些了。”九福晋摇摇头。
“怎么了,九嫂,莫不是我这个姐姐出落的太标致,夺了您的美名?”
“你”九福晋被这话噎了一下。
萱宁拉着曦月的手小声说,“快跟九福晋道歉,大过年的,这样不好。”
“有什么的,我就看不惯她。嫂子,别说了,快点吃饭。您没看十三哥的眼睛黏在您身上,说不定一会儿又出什么幺蛾子呢。”
萱宁听她提醒看过去,撞上眼别过头看着另外几位贵妇,四福晋阮葶微笑着帮忙介绍,“这是你大嫂,那个是你三嫂,这是五嫂,这个是八嫂……”,萱宁一一应着,见了她都还算是和善。
“这个妹妹,我喜欢,难怪老佛爷和十三弟总挂在嘴边呢。”说话的是八福晋,萱宁略有些害羞,她觉得这个福晋跟别人有些不同。
“可不,性子够爽利,难怪十三弟上心呢”,这次说话的是九福晋,很平常的一句话在萱宁听来有些怪,看到前面的菜堆成小山,又与曦月玩笑。
夜越来越浓,乾清宫的家宴正达到最高点,萱宁跟着几位福晋说话,旁边多了一个小太监,“宁格格,十三爷让奴才给您捎个话,他在门口等您”
阮葶推推她,“快去吧,别让老十三等着急了。”她点点头,悄然退出了宴席。钟鼓楼的回响在京城飘荡,萱宁由衷地慨叹着,不知道她现代的家人怎么样了,心里着实惦记,
“想什么呢”十三阿哥发现她的不专注。
“没什么,宴会还没散呢,咱俩就偷跑出来,有些不太妥。”
“‘既来之,则安之’,都跑出来了还说这个干什么?扫兴?放心吧,人这么多,少一两个没事儿。”他伸手把她勾进怀里,她安心的贴在他胸前,他低头看着她闭着眼便有心逗她道,“知道皇太太跟我说什么吗?”她摇头有些无辜地看着他,“她说你身段好,一看就是个宜男相。”
“讨厌!肯定是您胡诌的,老佛爷才不会说这种混话呢。”说罢,轻轻锤着他。
“真的,不信你问她旁边的嬷嬷”,萱宁也不说话,看着怒放的烟花赞美着,他不去看那个东西只是看着她,“宁儿,从今儿起你可要改姓爱新觉罗了。”
“知道,咱们要‘生同衾、死同穴’了”貂皮大氅紧裹着他们,她略显不安地扭动着,又四下张望着。
“怎么了,宁儿?”他抬起头,不经意间她轻吻着他,四目相接是水一般的柔情,明了地闭上眼睛享受,轻轻的渐渐变成了浓烈的,直到两人觉得眩晕才趴在对方的肩头大口*,又露出朦胧的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