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一回 毁月(1/2)
胤祥走了三天后,毓平携着额驸臧津回到了京城,原本她要来十三阿哥府拜望嫂子萱宁,可她身子重,萱宁哪里肯让她劳乏身子,自是去额驸的府上去探望,却不想又过了几日,远嫁到科尔沁的毓文也携着多尔济回京,胤祥是想妹子的,自从他们远嫁到异乡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们,虽然皇父对于姊妹俩恩宠厚重,却没有像荣宪公主那样在京城里有自己的宅邸,长兄不在,那么萱宁这个做嫂子的时常要去关照两个妹妹,三个人连同两位额驸一同说话也是常有的。
“我说平儿,你这肚子”说话间,萱宁不时的用眼神嫂子毓平的肚子,“可是够大的,不会是个一卵双生儿吧”
因为有额驸在,毓平红了红脸,“嫂子说话可是不带遮掩的,哪有这么明火执仗的说,再说这孩子没落草,我也不晓得到底是怎么回事。万一是只狸猫呢?”说着眼神飞了飞,却看见臧津略显得尴尬不由得住了嘴。
“就是,嫂子是怎么断定的?”这次回来,毓文感觉有些病恹恹的,却还是带着一些精气神。
“傻丫头,我若不知道,这娘就白做了”萱宁笑了笑,眼神又放在毓文两口子身上逡巡着,“我说,你们成亲也有一年了,有喜事了没?”
一句话落地,多尔济脸上神色尴尬,而毓文则是有些不自在,甚至还有些羞愤,一时间两个人都不言声,臧津顿了顿似有些了悟的拍了拍连襟的肩膀。
“这是怎么了?若是有难处就说”萱宁心疼地看着毓文,只以为是多尔济耐不住其他男人的三妻四妾,而毓平看到萱宁的神情后使了个眼神让臧津将多尔济带出去,只留下三个女人一处说话。
“嫂子,这话,我没法说……”毓文转过脸,“觉得臊得慌”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有什么话不能当嫂子和姐姐的面说,还是觉得有外人在不好开口。”萱宁轻声言道,看了眼身边站着的嬷嬷、丫头,只说道,“赖嬷嬷,把她们都带下去吧,没我的话,谁也不许过来,有事情我在叫你们,下去吧!”
“是”赖嬷嬷自从被派给萱宁,便是敬她这位福晋,几乎是维她命而是从,见自家福晋话了,自然领着两个嬷嬷及几个丫头下去。伺候毓文的嬷嬷有些不情愿,萱宁神色一凛,福晋的架子说端就端,赖嬷嬷见自家福晋有些怒便硬拽着那个嬷嬷下去了。
“说吧,有什么难处和委屈,都跟嫂子说。嫂子就算不能耗尽全力去帮衬你们,却也竭力而为”萱宁看出了毓文的为难。“是多尔济那小子行为不端吧”
“这不是额驸的不是,虽然额驸是个蒙古人,待妹子却是极和顺体贴的。见妹子思乡心切,不时的还想法子让妹子忘忧”提起额驸,毓文的小脸亮。
“哦?”萱宁纳罕了,“那这就是为哪遭呢?”
毓文红了红脸,小声趴在萱宁耳边,“是嬷嬷的刁难……”轻声细语带着委屈和无奈,而萱宁则是越听火气直往上窜。萱宁是知道远嫁的公主,宫里面都会指派嬷嬷跟着过去,虽然在宫中她们都是应答的妥帖,但山高皇帝远,离了压制她们的人,胆子越的大了起来,勒索收受贿赂已然成了家常便饭一般,萱宁怎能不气,更何况这两个嬷嬷还是她千挑万选嘱咐了几百遍的人。
听完毓文的话,萱宁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她们好大的胆子,莫不是人家夫妻燕好她们眼红不是,奴才就该有奴才的样子,大清朝断容不得欺压在主子头上作威作福的奴才!”缓了缓气,不禁问道,“额驸被勒索了多少,又送了多少?”
毓文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具体的数字,只知道约莫近千两的银子”说这话又看向了姐姐,“怕是姐夫也免不了吧”
毓平苦笑的点点头,“可不是,几年下来,也有个三千两了。起初,觉得她们陪着我们来到这种地方,自然是苦的,可没成想她们也学会变本加厉的。”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这孩子也是极不容易的,几千两怎么说也是一个官员一年的俸禄,对于草原上,更是一户人家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收入”
看着莫可奈何的毓平,又看着羞愤的毓文,萱宁抚了抚额际,“这样的奴才是断不能留下去的”
“那能如何呢?嫂子在这边教训过了,等到回去,她们依然如此行事。其实,远嫁联姻是我们的命,受这种刁难也是我们的命!”毓平柔软的说着,眼睛看了看妹妹。话虽如此说,可萱宁依然想教训这帮不知好歹的奴才。
回府后,萱宁只想着今天姊妹俩的话有些恍惚,而这种内务又不能告知于自家爷,即使告诉他也会交给自己去惩办,“福晋,床铺好了,还请您就寝”赖嬷嬷福个身,见萱宁不甚高兴,不由的猜测着“福晋可有什么烦心事?”
萱宁看了看赖嬷嬷,心里思忖着她是否能够守着这个秘密,终究还是放下心“嬷嬷,对于随着公主远嫁的嬷嬷,您可有了解”
“她们……”赖嬷嬷语气带着轻蔑,“不过是一群没眼色的恶奴才,福晋何须为她们忧心。莫不是公主……”萱宁点点头,招招手让她附耳过来,小声言语着今天听到的事情,说完后,赖嬷嬷怒道“那她们可真是胆大了”赖嬷嬷曾经跟随着敏妃,之后又是看着十三爷和两位公主长大,“万岁爷怜惜娘娘走得早,剩下三个孩子孤苦伶仃,千挑万选了几个妥帖的嫔妃照顾他们长大,可断没有这样的奴才行事。”
“我想惩治她们,可又摸不出头绪来”萱宁淡淡的说着。
“福晋何不请九阿哥呢。”赖嬷嬷建议着,萱宁抬头看着她,“温恪公主是在宜妃娘娘那里长大的,后来才到了德妃娘娘那里,九阿哥虽说处处与爷作对,但对这个妹妹可是亲厚的很、疼爱的紧,若是跟九阿哥说,指不定会给那两个没眼色的嬷嬷大大的苦头”
“此话当真?”萱宁眯着眼,此种方式正好,九哥的手段她是见识到的。
“当真,若是知道温恪公主有了委屈,想来九阿哥不会坐视不理的”赖嬷嬷肯定的说道。
“明日,我在府里宴请公主和额驸,到时候,就把这话带给多尔济,让他去说!九哥若是做不好,也玷污了‘妖狐’的名声!”
刚刚躺下,心里惦记着随驾的他会过得如何,拴在老爷子身边,排揎是免不了的,只是不知道会是深还是浅,若是浅还好说,但若是深了,自家爷哪能受得了。“福晋,敦恪公主要生了,额驸那边派过来的马车就在门口等着”听到话,萱宁起床,看来今天晚上是睡不成了。
额驸臧津焦急地站在产房门口来回踱步,萱宁到的时候,只听到多尔济摇着头说,“姐夫,你这样走来走去,头都快被你转晕了”
“他第一次当阿玛,紧张是自然的”萱宁轻声说着,“等到你当阿玛的时候,说不准比他还厉害!”
两个额驸听到萱宁的话同时回头,“给嫂子请安”
“免了”萱宁点点头,又冲着臧津问道,“开始多久了,太医院可否派人过来?”
“已经有一个时辰了,太医院那边霍太医和戴太医在里面”臧津回复着,看了一眼连襟多尔济,“温恪公主也在里面”
萱宁看了两个额驸一眼,没有说话,带着赖嬷嬷进了临时的产房——公主的寝房,女人生孩子是痛苦的,但为了自己所爱的男人,即使多痛苦也愿意去承受,现在还在间歇性的阵痛中,两个太医见到她想要施礼,她摆摆手,“平儿,忍着点,头一胎总会难过的,若是难受就喊出来”
而这时候的毓平虽然虚弱,却也有一些气力,嘴角不由得向上弯了弯,“嫂子,你生忆姗的时候也是如此这般吗?”
“自然是”萱宁回应着,素手握住她的,“别说了,闭目养神,你这才一个时辰,当初忆姗磨了我快七个时辰,你还有的熬呢”毓平还要想说什么,被萱宁止住,“听嫂子的话,养足了精神才能有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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