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傻瓜】下（2/2）
简简单单，那是父亲不多的柔情。与之自己相比，父亲做到了一个父亲该做，该履行了义务，严厉却不失温柔，苛责而不辱其智，比之他的小心翼翼与过分自傲，父亲仿佛总是拿捏的很好，一生戎马半生朝，好不快意。
他怨恨的看着眼前的君王，怨恨的看着满朝的文武，怨恨把怨恨看向了自己手中的短刀，一声闷哼长笑，怒喝大吼；“儿啊！父亲来陪你们了。”音未落，匕首已落！耳边回荡着某些熟悉的儿童轻笑，‘父亲，父亲，是他们逼死爷爷的吗？是他们嫉妒爷爷的吗？’
面对于他儿的质问，身为父亲的他一直不敢直言，如今；他想对他的儿说；‘孩子，逼死你们爷爷的，从来不是他们，而是你爷爷自己！他太爱这个国家了，就是因为太爱，所以舍不得放松，而他的爱成了一种偏执，对权力的偏执，对人性的偏执，对战争的偏执。’
夕阳沉落偏红，阵雨蒙蒙初下！远处看景天无泪，近处闻声泪双行！
墨煜誉益国与坔兮縠暮国搭界处
无风吹而日落，无红艳而燥热，房屋瓦舍青烟，百亩良田人烟，昨日满耳嬉闹，今日静若惊鸿。
火焰随着风向摆动，失落的人儿看着远方，满脸皱纹看不清年轮岁月蹉跎的老者，艰难的起身缓缓的躺在窗前，从前最爱的夕阳不见而，取而代之的灼热，看到此景的老者，双眼再也经不住失落的无措，而落下泪光。
一生忙碌于此处的身影仿佛像昨天一样，才发生，今天便就草草的要结束了。他是什么人？一个孤独的老人，还是一个孱弱无力远行的可怜人？
不，他什么也不是！只是心满意足能死于生处的老人罢了。
但他为什么他要落泪，是因为讨厌，还是因为对这个世界的留恋？老者的脸上除去一分颤抖，还在那支吾不清的；‘王’字之间闪烁着某些不舍之外，便再无其他。
他本可以离开，也有人愿意带他离开，但他不愿选择离开，他偷偷的多了起来，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昨日深夜突然造访的远方客人，他来不及像往常一般接济他们饥饿瘦黄的面孔，来不及对他们介绍国王的仁慈，更来不及劝告他们早早离去，阴间便又有巡逻的小鬼，勾走了他们疲倦的灵魂，仿若走至地狱，他知道，他们定是要入地狱，从那一双双为了生存，十指溃烂的指尖。从哪一双双饥饿如狼的双眼。
他内心多么希望终有一日，他们的国王可以拯救这个些经常逃难的人了，纵然救不了多少，至少也能让他们不再像野兽一般拼命狂逃。
坔兮墓桑国
墓桑王原本可高兴了，一听闻誉益败了，心下还有些不舍！毕竟他可是派出了自己还是挺喜欢的以为将军跟着过去了。但一想到不久前才收到老朋友钱越王的信件，心下又忍不住振奋了起来。然而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的悲切道；“凌先生，宋大人，难道还没有谢将军的消息吗？”
被提到名字的两个人故作惶恐的跪在地上更加悲痛的回道；“回王上，谢将军他~~~已经~~~”那二人一唱一和，言语半出，但那表情却已然让墓桑王心中喜悦异常道；“哎~真是可惜了！可惜了”说着，起身语顿而继续道；“既是这般，那誉益王可曾派人来？”
他的言语试探味道十足，连一向不通透的初任官职的小官都看的明白。便众人群体沉默不语。
墓桑王见状，顿了许久，装而抬了抬手，与之身边侍从屯子使了个眼神。屯子明了，转身进入后屏之内，没多时，手中便捧着一本折子，折子上的字体与印章，一看便不是本国之物，故而有人有些沉不住的垫脚张望。
那墓桑王眼明心细，不若年少时，是个忠义本分主儿，权利仿佛早已熏黑了他的双眼，他狐疑的看着屯子递到自己手上的折子，半真半假，一脸迷惑略带苛责的叱责；“这是什么时候的折子？本王怎么从来没见到过。”说着，便急忙忙的翻开折子仔细的看了起来。
屯子听闻此言，眼角微颤，面色一变，瞬间化作戏精一般的哭丧着嘴脸，掌着自己的嘴巴道；“奴该死，奴该死。”说着，又快速的与另一个仆人对了眼，那仆人也随着他方才的模样进入一个屏之后，手中匆忙的拿着一个折子碎步快走而至。
原先掌嘴的屯子给那人使了个神色，继而又掌着自己嘴回道；“王上，奴才该死，是这一本。”
誉益王闻言，笑不及眼，眉毛轻挑，随后拿过折子翻阅紧皱，两手为难一边拿了一个，转而心烦气躁对着不停掌脸的仆人，又略带大气的道；“行了，下去吧！莫把那连打的连爹妈都认不得了。”
众人闻言忽乐，随后又因誉益王刻意甩动两本折子的模样而止。
内心一片安然，腹诽一片杂乱。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把目光对准了朝堂上的一对君臣，一个个后怕，想到了前几日还硬朗无比的屠斩，瞬时没了生气。
“失望是在所难免的，对待这样的结果，王上与众位同僚也都不想看见，但事情还是要分析敲定的。”凌谷槐说着，转而一顿，与墓桑王对视一眼后，旋即跪于地上接着道；“既是要分析，便要找一些与之有关的人物，开始剖解，剖解之后必须要指定三个以上相互不牵连的对策，但这个对策中，必须与实际情况贴近，若是想不到，不如请专业的人来做。”
凌谷槐话落，墓桑王亲自搀扶对方起身，转而拍着对方的肩膀，无线感叹道；“群臣若干，不若独有宪竹（凌谷槐）一人也”
众人闻言面色各异，霎其其跪地而拜呼；‘臣等无能，望王上息怒！’
墓桑王闻声轻哼两下，不赦各罪，不附各罪，众人未闻回应，齐齐叹措。凌谷槐见状，欲打圆场，远处，一声狼狈哀呼“王上，罪臣谢洪武参见王上！”
说时迟，那时快！众人颤颤与那谢洪武裤裆之下潺潺摩擦布料之音其落，谢洪武神情恍惚，宛若呆傻的斜着身子，歪着闹到，向右侧倒去。
众人闻状呼；“谢将军~~~~~~谢将军~~~~~~~~”那一声声真假难辨，话中含话的呼唤，闻着仿若无意听之~~~
北荣清远国
在后花园散步的清远王今日心情好极了，他拿着一颗快鸟运来的水果，送进了身边的美人口中，美人嬉笑的长大了嘴巴，那豪迈的模样，猛然间让清远王有些闪身，转而神色透过美人，穿越过远处的某个宫墙之内。
心下霎时难耐，故借口起身，而离去。
人走远后，被为过水果的美人，脸上笑意全无！她恶狠狠的盯着自己身侧的自家三叔，嘴里带着一股浓重的酸味道；“听闻婶娘说；近日力府中忙碌的很，常听看空庭宅院内传出一些稀奇古怪听不懂的言语，她说这是为王上筹备的，不知三叔此次送来了几个极品美娇娘？”
听闻此言，被叫做三叔的男人，名叫出川，他不是官场中人，却喜欢为官家办事，说是商人，却又没有什么专一的营生，平日里大家喜欢叫他三子，因为家中排行老三，是美人的叔叔，常在宫中走动，所以；平日里的营生儿还算不错，今日来此，除却为了给王上办点儿私事，便是亏点本钱替人来送礼。
但听闻自家晚辈这般说道，嘴上便没了实话的回道；“那有什么美娇娘，西宫的主儿不是来的时间不久吗？王后娘娘怕咱们因为各主的语言不通，让我找了小丫头送过来陪着解解闷。”
美人一听此话，眼神里咕嘟转动数下，刚想逼问对方，出川倒是机灵的紧，先一步的起身要回去。美人闻言，也不好为了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儿缠着自家三叔，便悻悻然的放人离去。
出川走出拐角后，待美人发下之际，轻暗扭动了一块凹进入的假石内侧。转而一片流离水面映出一个巨大的正方形，正方形面朝南侧，有一个小口，出川伸手朝袖口处抖了抖挂在手腕上的红绳，红绳绑着的一把长长的金色钥匙破袖而出。
石门钥扣相互感应贴合后，只听‘噔噔’两声，当出川把钥匙拔下后，石门从中向两侧缩进各一米多宽的距离，待门大开时，门外耀眼而刺目，门内却漆黑看不见无知，仿佛置身于两个时空一般。
但出川似乎早已习惯了，他快速的进入，随之门关上的一刹那，原本的内门忽然大亮，而门外却再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凭空而出的石屋体。
与之奇异的地方，其实是在出川所到的目的地。
墨煜浅秋国皇宫密室
骓子不敢置信的看着突然凭空出现的人，便被监国史匆忙赶了出去。
出川带着笑意跪在老者的面前，报告者一切按照原先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老者满意的点头，轻轻一挥，出川进入了一副画面之中，而那个画面便是原先骓子看到的傀儡画，当然；若是稍有研究的话，这些傀儡画中其实缺少了很多东西，但显然连老者都没有发现，便用起了画中傀儡。
北荣玄浊国落月冰牢
“为什么不杀了我！”冷眼淡淡的说着，浑身是伤，紧闭的双眼，已经再也感觉不到任何温热的存在。他不明白利言要这样对待自己，若真是恨他，为何还要这般费劲心血的不让他死去？
利言居高临下的看着冷夜，他的嘴角带着一抹冰冷，但眼神中却闪烁着浓重的动摇，理性告诉自己应该要杀了他，毕竟；在以后的道路上，他不需要太多朋友，尤其是；比自己还厉害的傻瓜。
他太傻了，因为玄浊毕夏会有什么苦衷，所以才会不停的、不停的挑起一波又一波纷争，然而；他不懂的他们心中的欲望，不懂的权利对人的诱惑，更不懂得成王败寇之间那种追逐的乐趣。
多么可笑，明明是个将军，在战场上却一点也没有将军该有的决断与智谋。他的脑袋里装了太多的愚蠢的信条，那些信条左右着他的思想，更加~让给他加诸于这些信条人！有机可乘的、毫无顾忌的、甚至是肆无忌惮把他当做一把利剑一样的刺向敌人的心脏。
他记得，始终记得！那个男人的自私与残忍，小时候，他会随自己的父亲来到他的家里。
那总是堆满虚假笑意的温柔，那总是带有某些阴谋的善意。他因为他可以骗得过所有人，但却忘记了，一个仁慈的家伙，永远不可能把自己的错误推脱给别人。
而他，那表面的仁慈，正好可以做着借刀杀人的买卖。他太做不亏本的生意，比豺狼虎豹还要贪得无厌，他说；“我给你一座城，帮我杀了你的家人和冷家的人。”他这样的说着，诱惑着与他同样贪得无厌的自己。
但面对亲人，他还有一些人性。而面对人性，他却比他更加残忍。他把事情的经过说与父亲听，父亲却仿佛早已知晓一般道；“言儿，谢谢你！谢谢你！但若真有一日，爹爹做出什么事情，你一定要相信爹爹，我最爱的国家是玄浊，所以；为了它，为了它，就算是死~~~~~~~~也~~~~~~~无悔。”
面对的父亲的说辞，他既担忧而又悲愤，他怎么可以那么自私，母亲那样爱他，自己那样爱他，连家里的仆人对他都充满着敬爱，可他却最爱玄浊。一个对他总是怨声载载地方。
他不懂那样的爱，因为他没有父亲的心胸那样宽广，他亲眼看见最疼爱的姐姐，因为是利家人而被退婚的下场，看过府里仆人的孩子，总会被外面那些自认为爱国的人欺负的模样，看见过那些商人当面笑脸背面刀的模样。
他不懂，反正凭借着他们利家现有的财富，父亲为何要委身于人臣之下，若是如那浅秋，若是如那浅秋白家人，他们怎么能受这般羞辱和排挤。
人生在世，不就是要为了自己而活的吗？为何要为一个不喜欢自己，也不保护自己的国家而活呢？
利言不懂，就如冷夜一般，他也不懂得！不懂得人心，不懂的真假！不懂的现在所亲眼看见的一切。曾经；他因为，那个人说的便是对的。他说；“我给你一个诺言，你会当我的影子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哭的很伤心，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一般，他说这话时，眼睛里闪烁着浓浓的恳求，与他的妹妹霜儿像极了。他说‘我会成为你的影子，但我不要承诺。’
就这样，他成了他的影子，在明处他解决不了的一切，他在暗处帮他分忧。从不问理由，也不会找任何借口。有时候，他会担心，他的残忍会触碰到他的底线，伤害他最亲近的人，好在；他还是仁慈的，他想；刻意把那次意外隐成噩梦。
南堰鹄鶻国禅谕寺
人到底有多傻，其实；这个问题永远都不会有答案。人呀！从来不知道，也不愿去深究傻瓜这字背后的故事，但不能否认的是，因为这样的字，对于那些活着的人来说，它们仿佛带着某种魔力一般，让人哭过，也笑过，悲愤过，也无奈过。
只有沉默，能代替南舍此时对刘楠的谢意与歉疚。他拼命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不安的，恐慌的看着外面迟迟不愿离开的人儿，大火开始逼近，连躲在暗道里的他，都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土地相连产生的灼热。
知道他们不会怀疑他所在的位置，但从遭遇袭击之后，他的心思便因为那些人说的话而凌乱不清了。他因为等待是好的，那是对对方的信任，对未来的期许。
可看着那鲜活的身影，看着那不断被大火燃烧的肌肤。他能做的除了歉疚，忏悔，谢意，还有什么，多年来，他仿佛除了这些什么也不能做，不敢做。
只是因为一个承诺，一个对他来说，无比重要的承诺。
“南鸟姐姐，这些人真的是奉你之命过来杀舍儿的吗？”随即想到，南舍又快速的否认，他拼命的闭上双眼，甘愿像只乌龟一样，躲避着眼前看到的一切。继而不停的自我催眠道；“不会是南鸟姐姐，不会是她，她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缠着，所以才会抽不出时间来接自己回去。所以；自己不能这样离开鹄鶻去赤鸠，若是急匆匆的离去，那么等待南鸟姐姐派人过来接自己的话，自己会来不及回来的。所以；他相信，相信自己心中所相信的事情。”
如是说着；南舍的意识开始有些薄弱，他觉得好热，好闷，好困呀！他的身边好暖，轻飘飘的，他能不能睡一会，不会很长时间，他保证，只是睡一会儿！在南鸟姐姐派人接他回去的时候，他一定会醒来的！他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