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外公（2/2）

她对慕家没有好感，不管是这些亲人还是自己的母亲，可以说她凉薄无情，她不反驳。

她一直是这样认为的，也一直用局外人的态度看待慕家的事情，但面对着这位老人的时候，她竟然觉得心里有丝丝的愧疚、酸涩、遗憾、心疼。

太多的情绪夹杂在一起，心中五味杂陈，形容不出来。

慕戎肇哪儿能看不出小姑娘的拘谨和别扭，他亲和的笑着：“别紧张，我这个样子吓到你了吗？”

时柠微微摇头。

慕戎肇身体多年缠绵病榻，已经很是消瘦，可他此刻看起来倒是健康，很是精神，面色红润，时柠并不觉得他这是身体大好，反而有种不太好的直觉，尤其是那提升精神的香味，他这更像是在透支自己剩余的生命，让人很容易想到一个不好的词，回光返照。

“我这糟老头子确实不好看，你别介意，遗憾的是我这里没什么可以好好招待你的，不过宅子里的大厨点心做得不错，我已经让他准备几盒拿手的，等下你可以好好的尝一尝。”

“我那院子里种了一颗柠檬，你刚刚进来有看见吗？那可是一颗老树了，快二十年了，树长得很大很茂盛，现在还结了不少果子，一般的柠檬是酸的，但这颗果没那么酸，有点像是吃橙子，等熟了你一定要尝一尝，别的地方可吃不到。”

“咳咳......你来南湘多久了？有没有去好好玩儿过？寒声知道的地方可不少，等下让他带你去好好转转，我们这里的山水景色也不差，还有......”

因为多年未见，因为关系疏远，想要说说话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想要说点更亲近的话，却又害怕小姑娘排斥，所以这个一把年纪的老人，怀着一颗慈爱的心，小心翼翼的想要多跟自己这个小孙女多说几句话。

时柠喉咙哽咽沙哑，抿了抿唇才喊出那一声：“外公！”

慕戎肇的声音骤然被打断，苍白的唇颤抖，亦如他的心，下一刻他展开一个非常温暖的笑：“哎！”

浑浊的眼里，瞬间有了泪花。

他似乎是想伸手，但抬起了不到十厘米又放了回去。

时柠从凳子上起身，走到床边坐下，将手伸过去握住老人的手：“有点儿不太习惯，您别生气。”

老泪纵横，激动得全身都在颤抖：“乖孩子、好孩子......好孩子......”

时柠尽量安抚老人的情绪，老爷子想问什么，她都答，甚至问到她跟燕青城的感情，她都毫无保留，他问她就说，语气淡淡却很恳切，没有丝毫的不耐烦，而被慕戎肇握住的手她也没有抽回。

虽然说不上特别的亲近，但尊重、敬重她是做到了，且很照顾老爷子的情绪，挑的都是好的跟他说，从心里，她已经接受了这位老人家，她血缘上的外公。

一老一少就这样坐着聊天，老人眼中的笑意从开始就没有褪去过。

时柠从老人的脸上看到了疲态，提神的东西也不能让他继续保持精神，时柠这个时候该劝他休息的，可看到老人的笑容和慈爱的眼神，她开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