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知其雄守其雌(2/2)
邢炳义只好停下脚步,但并没离去,而是远远的站在路边看。大胡子本欲继续驱赶,但似乎拦车的同伙遇到了什么麻烦,他扛着大刀片子也走到马车前面去了。邢炳义趁机向前捱了几步,能从侧后看到马车上的驾车人了。看不清容貌,戴着斗笠,身形瘦削。一个看上去像劫匪头头的红脸大汉冲驾车人嚷道:“怎么着?敬酒不吃吃罚酒啊?叫你下来闪一边去,大爷我只求财不想杀人,你小子是当老子不敢杀人哪?!”
只听那驾车人平静地说:“我也说过了,车上没有财物,只有一个老翁和一个幼女,请你们让开。”
“哟喝!审量老子的耐心哪?”红脸大汉暴跳起来,手一挥,“给老子把他揪下来!”
旁边一个提棍的小子一个箭步就跨到车边,伸手就去抓那驾车人的衣领。
邢炳义正在想自己要不要出手打抱不平管一管这个闲事,就见那提棍的小子“嗷”了一声就向后摔跌出去,竟一下子摔到一丈开外,摔了个四脚朝天,尘土四起。
邢炳义顿时瞪大了眼睛,自己根本没看到那驾车人有什么动作啊,难道车内藏有高人?
而此刻,那一群劫匪可炸了窝了,个个怒喝暴骂舞刀弄枪地围了上去。红脸大汉看了看地上呻吟不起的同伙,脸上有了戒备之色,恶狠狠地说:“还有两下子啊,抄家伙上!”说着两手同时一挥,示意同伙两边齐上。
就见刚才喝骂邢炳义的大胡子和另一个劫匪,分别从驾车人的左右扑上,都挺刀直取驾车人的要害。眼看手无寸铁的驾车人是无法招架也无处躲闪了。
忽然之间,原本端坐在车厢前面的驾车人鬼魅般消失了,从左右两边砍过来的大刀片子都砍了个空,还几乎砍到了对面的同伙身上。
待众人定睛看时,那戴着斗笠的驾车人居然已经在拉车的马匹背上盘膝而坐。
邢炳义惊呆了,他是练功多年的人了,也见过许多高手能人,却从来没见过功夫如此匪夷所思的人物,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马车周围的劫匪们也被震惊了,突然发觉自己可能惹错人了,个个面露惧色地原地拉着架势看着红脸大汉,不敢再上了。
那红脸大汉却没有退缩的意思,气急败坏地喊道:“愣着干什么?!砍他的马!毁他的车!!!”
邢炳义暗道:这家伙反应倒是不慢,不攻击人了,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前面砍马,后面毁车,让驾车人首尾难顾。
果然,驾车人无法再在原地等着劫匪来攻击他了,眼看拉车的马匹和后面的车厢都已被笼罩在了气势汹汹的刀枪之下,有一支长矛已然从车厢后部刺入了车厢之内。
只听驾车人一声清啸,身形从马背上拔地而起,策马的长鞭如裂空之电挥了出来,随着几声急促的鞭梢的脆响,挺矛刺入车厢的劫匪和另外几个兵器已几乎击中马匹或车厢的劫匪,都被抽中了手腕,有的骨折,有的脱臼,有的皮开肉绽,有的手指飞溅,无不嘶声惨叫。
驾车人从空中落下,轻轻巧巧地落在了车厢顶盖的前端,他手上动作不停,长鞭恍如哪吒的混天绫,灵蛇般出击,所及之处,又有几个劫匪的兵器脱手,竟将连马带车全部笼罩在鞭梢之下,使劫匪无法靠近。
红脸大汉和众劫匪退到了鞭梢所及的范围之外,暂时停止了进攻,虽无人受致命伤,但已有半数基本失去了战斗力,面面相觑。
只听站在车顶的驾车人冷冷说道:“还不让开吗?休逼我杀生!”
这时,有两个站在车身后方的劫匪偷偷掏出了火引子,要点燃一把干树枝,而驾车人面朝前方并未察觉。邢炳义看得清楚,不由大惊,喊了一声:“小心,他们要放火!”并跟着冲上前去准备踢翻那两个点火的家伙。
但邢炳义身形未至,驾车人的马鞭已经到了,将两个点火的劫匪抽了个满脸花,其中一个还被鞭梢卷住脖颈,拉到半空向红脸大汉砸去,显然驾车人是彻底被激怒了。
红脸大汉虽未被飞来的同伙身体砸中,但他也不是呆子,意识到再不走就别想活了,便带着残兵败将连滚带爬地跑了。
驾车人打开车门查看,果然车厢里只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翁和六七岁年龄的幼女,两人都未受伤,小女孩甚至还在安稳的熟睡中。驾车人向邢炳义道了一声谢,就准备上车继续赶路。却听那老翁忽然对邢炳义说:“你不是陈王府的侍卫吗?”
邢炳义一惊,仔细打量那老翁,慢慢想了起来,叫道:“枕流居士!”
听宇文亮讲到这里,韦孝宽忽然坐直了身体,失声叫道:“什么?!枕流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