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戴斗笠的人(2/2)
早膳之后,宇文衍便命小末将韦孝宽请了过来,他准备谈韦静怡的事了。君臣落座后,宇文衍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老将军,朕有一件极为难的事情不得不跟你说……”
韦孝宽忙道:“陛下请讲。”
“令孙静怡忽染重病的事老将军已经知悉了吧?”
“哦,此事啊,臣已得到家人通报,知道小静怡已被智仙神尼抱走了。”
“朕想说的是,父皇以上应星象为由,逼朕近期就要大婚,可静怡小姐她还生死未卜……”
“这个陛下不必挂怀,臣对智仙神尼还是信得过的,她说能治好便必能治好小静怡的病症。至于皇上大婚之事,臣知陛下一诺千金不肯失信,故而为难了。对此臣深为感动,也深表不安。前番东郡面君时说的话,陛下太过刻意认真了,仿佛臣欲要挟君上,这可让臣惶恐之至了啊!”
“老将军说哪里话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何况朕贵为天子,一言九鼎岂是儿戏?何况娶静怡小姐为后原本就是朕的心愿。只是静怡小姐病体未愈又不知身在何处,父皇又逼迫甚急,他虽并没有反对立静怡为后,但完婚之期却无转圜,要求必须在秋分之前。甚至以朕此次东巡劳军为条件,几乎不允。朕着实为难,必与老将军言明此事,请老将军想的法子让父皇暂缓大婚之事,等静怡小姐康复归来再议。”宇文衍一脸诚挚地说着,心里却不免扇了自己两个嘴巴,面对颇有上古之风豪迈豁达的韦孝宽,自己真可谓小人。只能聊以穿越之事超出六世纪人的理解范围来自我开脱了。
韦孝宽闻言以手扶膝身体前倾正色道:“陛下啊,老臣并非儒生,对星宿之学还是心存敬畏的。据臣所知,既然是庾季才太史大夫观测到的星象,其言一向无虚,必为天意。陛下既为天之子,理应顺应天意,克期择偶大婚以遂天愿。兹事体大,干系到国家气运社稷祸福,不可羁绊于言语之约,全小盟而废大义。陛下如若执意为之,老臣也是有罪的。”
宇文衍心中大安,其实在这个时代的社会里,利用迷信便可畅行无阻。但他依旧面有难色地说:“可……可静怡她……”
“这也是她的命中注定,不可强求啊,陛下又何必耿耿于怀?”韦孝宽说得很洒脱,但苍老的眉眼之间还是掠过一丝无奈的悲悯。
一君一臣,一老一少,相对沉默。宇文衍正想找点话题打破沉默,韦孝宽已先开了口:“太上皇给陛下的择后人选是谁家的小姐啊?”
“哦,除了静怡小姐之外还有荥阳公的女儿司马令姬……”
宇文衍的话音未落,忽见燕骏一步跨进门来,叉手施礼道:“陛下,有巡城将领称要事求见韦总管大人。”
宇文衍问韦孝宽道:“老将军,是军务吗?朕是否需要回避?”
韦孝宽笑了:“巡城将领,不会是军务,即便是军务,陛下乃大周之君,大周的军务也是该管之列啊,焉有回避之说?”
燕骏转身出门带了一个盔明甲亮的年轻军官进来,腰间佩剑显然已经交给了燕骏。他单腿跪地行军礼道:“单勇叩见皇帝陛下,拜见韦总管大人!”
“何事求见啊?”韦孝宽问道。
“禀总管大人,卑职在南门捕获了一名奸细。”
韦孝宽皱眉了:“边境要塞,多事之秋,奸细多如牛毛,这等小事自有总管府司录署理,何故要求见老夫啊?”
那名为单勇的年轻武官忙道:“此人功夫了得,连伤十余名军士险些走脱,幸得长孙将军路过,出手相助,卑职才侥幸将此人捕获。但此人竟声称是陈王府的人,卑职觉得不可寻常处置,便将其带来禀明大人。”
听到“陈王府的人”,宇文衍和韦孝宽均是一惊,不由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