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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回早点,楚志星趴在床边看还在睡眠的绮贞。嘴唇微微张开,随着呼吸几乎不可察的上下微动,睫毛一眨一眨,显然是在做一个梦,嘴角浅浅的笑意,预示着这是一个可爱的梦,做噩梦能笑出来的一般都是精神有问题的吧。
忍不住在绮贞额头啄了一下,本就睡的不是很深的绮贞睁开了眼,“你刚从外边回来?”
“你怎么知道的?”楚志星坐在地板上,不用低头跟绮贞说话。
“我感觉到你身上冷嗖嗖的空气。”绮贞笑了,“刚刚我做了一个好玩的梦,你要听吗?”
“好啊。”
绮贞侧过身,“在梦里,我一张专辑卖了一千万张,呵呵。”
“好恐怖的数字,难怪刚才睡着了还笑那么开心。”
“好笑的还在后边呢。卖了这么多,一定有钱赚吧,然后我找张培人给我钱,结果,你猜怎么着?”绮贞还要互动一下。
楚志星想了想,“他不给你钱?”
“他买股票全部赔光了,说下次给我。”绮贞自个乐起来。
楚志星是哑口无言,果然是梦啊,还真是什么都敢想,什么都会做的东西。
岁月总是在过去完成时变得如白驹过隙一般飞快,而在现在时变得恍恍惚惚,并且一直期待着将来时。
不用理睬电影的情况,后期制作跟自己没关系,不用理睬那英mV的拍摄情况,因为有王中平盯着,自己只管数钱就是了,更不用理睬金钟奖的情况,反正都跟自己没关系,大概这段时间唯一让楚志星放在心上的事就是送绮贞去日本,楚志星很地道的直接送绮贞去日本,然后就这么回来了,因为楚志星答应了绮贞要陪她过新年,至于圣诞,楚志星早就送给了董洁。
感恩节的时候,楚志星告诉余筱萍自己真的会去加拿大,不过会带一个人,大概是余筱萍没有听清楚还是怎么着吧,反正是余家都很欢迎楚志星来度假,楚志星也不想多加解释,是去玩的,不是去干嘛干嘛的。
楚志星上辈子对于温哥华有太多的回忆,在那个华人泛滥的地方,有恨楚志星的人,有爱楚志星的人,也有默默牵挂的人,很难想象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会不会出问题,不过事实的确是如此,温哥华对于郭岳,就像另一个广州,在那里,在列治文,有一朵紫薇花曾经对楚志星哭着说我喜欢你,那是一段没有开头,没有结尾的故事,也是楚志星心底永远的一个痛,这个世界上最惨的事,不是失恋,是没有恋爱却已经失恋。
不过,楚志星依然还是准备去了,倒不是不担心重生了没人认识自己,而是因为和自己有瓜葛的那些人和事都是后来从国内去的,而不是源在温哥华,所以,楚志星心里明白,只要不刻意去想,是不会有什么心理问题的。
早早董洁就开始找梁欢学英文,楚志星却不怎么看好,温哥华华人太多了,实在不用担心在温哥华会有语言交流不同的问题,当然,也有很多香蕉人(皮黄里白),那只能算你运气不好。特别是在荔治文,就是列治文了,也叫里士满。这三个有区别吗?从地理角度上讲是没有区别的,但从历史角度讲,就有区别了,讲荔治文的是最早那批移民的后代,和早年从港澳台闽去北美打拼的那个地域的人的地方音音译,而称呼列治文的,是稍后移民去的那代人,大概是六七十年代,或者前一批人的后代,广东话和闽南话相互妥协的音译产物,而讲里士满的,基本可以判断是内地人,而且是八十年代后才移民的内地人,因为这个音译的称呼,是五十年代弄出来的,换句话说,只在内部使用。
从这个三个称呼,可以很清楚的分清楚和你对话的人是哪个部分的,温哥华华人帮派势力很大,他们从脸上当然分辨不出来你是哪个部分的,但从一些音译的读法就能看出来,唉,又引郭岳的回忆了,当年万圣节前一天,一群狐朋狗友去喝酒,回去的时候大家都醉的差不多了,一个傻逼朋友提着一瓶酒,竟然没有人注意到,这就是悲剧的开始。加拿**规是不允许在街上拿酒行走的,要么你去酒吧喝,要么装在车里别让警察看见,所以很悲剧的,被巡逻的警察摁在车前盖上,从里到外羞辱外加侮辱了一番,就差带回去拘押了,后来过路的帮派势力帮忙说情,唉,典型的警匪一家亲,最后混混们还很语重心长的教导这几个傻孩子,在温哥华,要讲广东话,警察听的懂,就不会为难你。郭岳那时候除了感叹在国外最团结的华人竟然是黑社会分子,另外感叹的就是应该把广东话当成一门外语并列成跟英语一样的高度去学,起码算两个学分吧(完全当做一个语言极其复杂的傻孩子的白痴想法来看就行了)。
摇摇头,楚志星把列治文甩出脑海,不过记忆一旦打开了口子,会是那么容易闭合的吗?
为了不打击董洁的学习积极性,楚志星也跟着陪着,顺便当口语陪练,“你音不标准啊。”梁欢还很挑肥拣瘦。
“你是英式,我是美式,有什么好比的…”楚志星很无奈。
“学语言当然要学最正宗,最标准的。”梁欢是个在教书育人问题上很较真的人。
“随便,随便。”楚志星逃到一边去看书,让董洁一个人痛苦去。
不过董洁算开心了,毕竟是素质教育,不是应试的需要考试,不用大量学语法,不用去理解楚志星至今都有些没闹明白的语法,只用练好口语就是了,只要在家里,梁欢就指示大家一定要用英语对话,给董洁创造一个良好的口语环境,楚志星是没意见,当年虽然厌恶学外语,不过被丢出国的时候,悲哀的现不学也不行,唉,周围的人都在用外语,不学不行。
自己这么走过来的,也就当心地体会讲给董洁听,反正小丫头学的挺痛苦的,毕竟基础差,又是突击式的填鸭教学,不痛苦才怪。
“唉,要不学广东话也行啊。”楚志星心疼的时候就会忍不住。
“不行!”董洁是个很执着的姑娘。
楚志星无奈,看不下去了,告假还顺便跑了趟台北,悠悠哉哉当了两天大爷,这才身心愉快的回来,时间差不多也该去了。
在北回归线以北飞行的快乐之处在于不用换衣服,讨厌之处在于冬季的衣服这个体积实在是很难处理的一件事,“你大可以不必带衣服。”楚志星看着一堆冬衣就有些头痛。
“老是买衣服干什么,多浪费。”董洁是会持家的女孩子。
“倒不是这个意思。”楚志星好笑的趴在床上,“介绍两姐妹给你认识,她们的衣服少不了。”
“干嘛穿别人的衣服。”董洁不高兴了。
“也是。”楚志星愣了愣,“大概过年的时候,大连会更冷吧。”
“是啊,比北京还冷。怎么了?”
“我是个讨厌过冬天,但又喜欢过冬天的人呢。”楚志星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着,“冬天可以不用出门,窝在家里,但又讨厌在外边,穿太多不方便,是不是很矛盾呢。”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天气?”董洁好奇的问。
“我啊。”楚志星看董洁点点头,“我喜欢四季分明,冬天不冷,夏天不热的天气。”
“哪有这么好的地方。”董洁白了楚志星一眼。
“温哥华就是了。”转头望向窗外,掩饰眼神中那一丝恍惚,那一别温哥华之后,算算已有二十年。
物是人非事事休。
从要出前几天开始,情绪就开始不稳定,经常搞的大家对郭岳露出讶异的眼神,不知道这小子怎么了。而且在北京这会也没人管郭岳,英达去和各地电视台谈明年合约的事了,张培人回台北公干,楚志星这会在公司就是土皇帝,看着楚志星怪怪的,也没人敢讲什么。
这样的情绪一直持续到楚志星坐上飞机为止,才算是稍稍舒缓,看着漂亮空姐一遍又一遍重复安全措施的使用方法,思绪完全不在空姐身上,甚至也没有在身边的董洁身上。曾经楚志星想过用一座城市来忘记一个人,不过到最后会现忘不了那个人不说,还在这个城市生了更多的事,温哥华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