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五章(2/2)
周巧每次见妈妈杀鸡都是把鸡的头往后一卷,把脖子上的鸡毛扯了些,用菜刀在鸡脖子上划两刀,把鸡血滴在碗里,然后就把鸡丢在开水里一泡,拿起来扯光毛,开膛破肚,拿出里面的东西,再把鸡肉砍成小坨小坨的,就跟肚子里的东西一起煮葩就行了,对,还要放些秦归一起炖才香。
周巧就跑到中药店买了一两秦归,回来就开始杀鸡炖鸡了。她烧了一盆开水,就大起胆子把公鸡捉住把鸡头扳在后面,把鸡脖子上的毛扯了些,把一个碗放在下面接鸡血,然后,用菜刀在鸡脖子上来回的划了两刀,那鸡就大叫起来,她一惊,抓紧鸡倒提着想让血淌在碗里,却一滴血也没有出来,她又用力划了几刀,鸡一挣扎,菜刀割着了鸡,也割着了她的手指,一阵钻心的痛使她叫了一声,手一松,那鸡蹬翻了接血的碗,扑得到处都是绒毛飞,她就学着妈妈杀鸡后的样子把鸡往盆子里一丢,准备烫一阵就扯毛……那鸡却从盆里一下子跳起来,溅了她一脸的烫水和血,张开翅膀飞下檐坎到院子里去了。
周巧顾不得手上的伤,也顾不得溅在脸上的血和烫水就去按那只鸡,在院子里按了几个回合,摔了几跤后,终于把那只公鸡按住了,那只公鸡虽然被她抓在手里,依然是雄性十足,一点也没有要死的样子,她不敢再用菜刀割它脖子了,就把公鸡按在砧板上,闭上一只眼一菜刀把公鸡的头砍下来,那鸡终于脚都没有蹬一下就死了,她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开心的笑--自己终于把那只顽强的公鸡杀死了。
她看手,只是左手食指划了一条不深的口,也没流血了,就忍痛把鸡肉砍成坨,跟肚杂、秦归一起炖了,才去把伤指包了,又把花脸洗干净、换了脏衣服。
鸡炖好了,闻着好香哦。她自己都没有先吃一坨就舀了一碗饭,一碗鸡肉送到卫生院给张清明吃。张清明看她端来鸡肉,又感激又高兴,先喝了几口汤,还相当鲜。
张清明问:“你杀的鸡?手受伤了?痛吗?”“嗯--没事,是我杀的,”她自豪地说,“怎么样,不错吧?”
张清明说:“好啊。”周巧笑了:“真的好啊?那你就多吃几坨。你好几天没吃好东西了。”
张清明用筷子拈了一坨几肉,却被什么硬东西錾了一下牙齿,吐在手心一看是两颗苞谷子和两三颗麦子……啊--张清明心里一阵恶心,又忍住了。周巧看张清明皱着眉头就问:“不好吃?”张清明不好说明:“好吃好吃。”
周巧说:“那你就多吃点。”张清明不敢拈肉了,就拈了一节肠子在碗里,却有一股黄绿的东西流出来。张清明再也忍不住了就问:“你杀鸡时把鸡嗉袋拿出来了没有?”周巧不明白:“什么鸡嗉袋呀?”
张清明说:“就是鸡脖子里存食的东西。”周巧说:“没有。没看到。”张清明问:“那你煮之前翻鸡肠子了吗?”周巧问:“为什么要翻它?”
张清明说:“里面有鸡屎。”“啊……”周巧顿时惊得眼睛鼓起像鸡蛋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