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破天神斧砍柴功（2/2）

子都知道破天斧犯了脾气，大概觉得主人用自己看树根是大材小用，所以有意捣乱。

子都把斧子举在脸前，轻轻祷告：“破天斧啊破天斧，你可不要让我在好朋友面前出丑，刚才他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如果能一斧子把树根砍开，明年的试剑会羊角峰一定能大获全胜，到时候大出风头的说不定正是你哩。”

他刚开始祷告的时候，那股凉气仍然在他身上左冲右突，好像很不服气，听了他说的试剑会后，忽然变得和缓了。子都知道它已经答应了。

方岩见子都举着那把破斧头，很认真地在祷告，忍不住又大笑起来，子都也不理会，重新走到树根前面，这次连瞄也不瞄，举起胳膊随便一挥，喀的一声轻响，树根立刻分成了两半。

方岩正在笑得不行，看到这个情形，笑容立刻在脸上僵住了，张大了嘴巴合不拢。看看地下的树根，再看看子都手里那把破斧头，道：“你再砍一下我看看。”

子都听了，又是一斧子下去，将树根从中间劈开。

方岩看了，满脸惊讶，把手里的板斧扔到地上，要过子都的斧子，翻来覆去又看了几遍，黑黝黝的很普通，看不出一点神奇的地方。他走到树根前面，抡起来看下去。

砰的一声，斧子被弹起老高，方岩的手被斧柄震得生疼，松开斧柄，不停地摔着手。道：“咦，真是邪门。”

子都道：“心不诚则斧不灵。拿来。”他从方岩手中接过破天斧，对着树根一阵乱砍，眨眼的工夫一个坚硬的大树根变成了一片片柴火。

方岩看看子都，再看看那柄斧头，面上表情闪烁不定。他转身走进后门，从里面又抱出一个大树根来，扔到地上，对子都道：“把这个也给收拾一下。”

子都抡起斧子，三下五除二，眨眼的工夫又给劈好了。方岩看着那把斧头，只喊邪门。

子都道：“以后我就帮你砍柴吧。”

方岩喜道：“那感情好。”

从这天开始，子都吃过饭便到后面找方岩，两个人一起劈柴，搬柴，烧火，舂米，汲水，干什么都在一起，不时听到他们发出响亮的笑声。那些练功的人听了，都不知道他们俩有什么高兴事，问他们俩，两人谁也不说。

子都每天上午带着斧头绳索到山上砍柴，到中午饭之前，便背着一大捆柴从山上下来。下午跟方岩劈柴烧火。日子过得倒也悠游自在，无忧无虑。

有人曾经在山上看见子都拿着那把斧头东劈西砍，似乎是在演练一套武功，可是招式看上去十分的拙劣难看，看不出一点章法，就像是小孩子胡乱挥舞一样，可是他自己却演练得一丝不苟，非常认真。

等子都回来，有人忍不住问道：“子都，你在山上练的是什么功夫啊？”

子都摇摇头不答，问得急了，便道：“砍柴功。”引得大家一阵大笑。

又有人问他道：“你不是有一把剑吗，听说那把剑是把宝剑，很不错。怎么你不练宝剑，却练那把破斧头啊？”

子都到：“宝剑好？宝剑能砍柴吗？我练的是砍柴功，宝剑有什么用？还是斧子来的顺手。”

从那以后，看到子都和方岩两人在那儿劈柴，经常有人笑话他们，而且毫不掩饰，还故意找些话来逗他们俩。子都知道他们的用心，便故意装疯卖傻，逗他们发笑。

大家背地都道：“原来是个傻小子，怪不得师父不收他。”

这天怒鹏从外面回来，带着一个少年，一问才知道是师父刚刚收的一个徒弟。大家听了都去向师父贺喜，怒鹏也是很高兴。

那少年名叫裴韫，相貌英俊，衣履鲜明，举止儒雅，人又极其聪明，说话行事亲切大方，没多久便赢得了众同门的喜欢。怒鹏破例在家待了几天，亲手教裴韫练功，过了几天便让他跟着黎清他们一起练。裴韫本来是名门子弟，功夫已经有相当的基础，所以进境非常快，大家都夸他了不起，到明年的试剑会上一定能出其不意，给大家带来惊喜。更有人将裴韫跟子都做比较，说简直有美玉与粪土之别。

看在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当初自己初到时，大家也是这样对待自己，谁知没过几天，便把自己看作破鞋一样。人情变化竟然这样快。但是他便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点的难受，仍然高高兴兴地砍他的柴，烧他的火，闲来无事，便抡起那把破斧头，演练一遍让别人掩口胡卢而笑的砍柴功。

那天怒鹏背着手走到后面，正看到子都跟方岩在砍柴，子都抡斧头，方岩递木柴，配合得很默契，而且好像还干得挺高兴。怒鹏看了一会儿，黑着脸转身走开了。心想，一点挫折也受不了，脾气犟得跟牛一样。他既然这样自甘堕落，那就让他堕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