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扶摇台（2/2）

子都听怒鹏和青雕谈及此事，两个人好像都非常重视，便问方岩，方岩很是健谈，便把试剑会的情形详细讲个子都听。

原来怒鹏和青雕还有另外三个人本是落翮山天羽宫的师兄妹，大师兄叫云健羽，外号翔鹤，现在正占居这天羽宫。二师兄就是怒鹏，名字叫风图南。三师兄名字叫彭东青，外号青雕。四师妹人称鸣凤，五师妹人称扶鸾。五个师兄妹号称天羽五禽。

五十多年前，落翮山是少数可以跟天梯山叫板的门派，后来两大派别终于爆发大战，落翮山不幸落败，他们的师父身负重伤，又羞又气，不久一命呜呼。师父死后，师兄妹之间又起了冲突，互相之间水火不相容，最后定下这个试剑之会。由取胜的一方占居落翮山天羽宫十年，十年之后再进行第二次比试。五禽中最小的两个女的，一开始就极力反对手足残杀，在第一届试剑会之后便离开落翮山，远赴异域，不知消息。只剩下三禽比试。

比较起来大师兄翔鹤的实力最强，门下十大弟子，号称十俊，个个身手了得。其次是三师兄青雕，门下也有五个高足，号称五虎。本门实力最弱，只有三大弟子功夫最好，其余差距太大，只是凑数而已，根本上不了试剑台。所以五十年下来，翔鹤占据天羽宫三十年，青雕占居二十年，怒鹏则一年都没进过天羽宫的大门。虽然怒鹏几乎每天都在外面寻找禀赋好的人，但迄今为止尚未见他带回一个人来。

如今试剑之期日益临近，师父的脾气也越来越坏，经常毫无来由地生气，师兄弟们每天都是战战兢兢的，不知什么时候就会遭到师父的惩罚。

最后方岩笑道：“师父把你带回来，师兄弟们都非常高兴，一方面固然是你一人斗天梯山两人让大家惊异，更多的是师父的脾气恐怕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多变了。”

子都听方岩将了羊角峰的事情，还有那个即将到来的试剑会，也觉得很是期待，同时不由得对怒鹏这个人产生了某种近乎同情的好感。又听方岩把他看作是怒鹏的徒弟，心想怒鹏并没有收自己为徒，虽然黎清说得很是肯定，但是到底将来收不收，自己并没有把握。但是看方岩那样高兴，不忍心扫他的兴，便忍住没说。

又过了两天，子都已经能自己下床慢慢行走，方岩见他能自理，便重回厨房去做他自己的事了。子都感觉身体回复得差不多了，便出去打听怒鹏住的房子，想向他感谢救命之恩。守门的小童告诉他师父前两天回来过一次，又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子都问他怒鹏可曾提到过自己，小童摇摇头，道：“没听到。”

子都无法，只得慢慢等。一连几天没见怒鹏回来，黎清也没有再来看过子都。子都无事，每天吃了饭便一个人在扶摇台附近慢慢转悠，把各个角落都走到了，里面的人也认了个差不多。

扶摇台处在接近山顶的一个山坳里，周围的山坡旋转着渐次升高，扶摇台就像在大漩涡的中心。周围山坡上长满了密密的松树，松树都是一人多高，由于风吹到这里，自然顺着山形回旋着流动，所有这些松树也都随着风吹的方向倾斜，即使没风的时候看，也像是有风吹过，动感十足。人坐在台前仰头看着上面的山坡和松树，常常有一种不断下沉的错觉。

大门两边各有三颗柳树，虽然不高，但是千条垂绿，随风起舞，看上去别是一幅妩媚景象。在柳树的外面还有一鉴方塘，平波如镜，倒影着天光云影，日月星辰，变化万千。圆圆的荷叶田田连连，平铺水面，星星点点的莲苞亭亭高举，欲开还闭，引来无数的蜻蜓飞舞其间。清风掠过，隐隐送来荷花的淡淡清香，沁人心脾。

看到如此秀美的景象，子都总是忍不住想，像怒鹏这样粗鲁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闲情雅致，把这个地方收拾得如此清秀雅丽。想来在他来这里之前，这地方就是这样子，不是由他布置的。这样一来，使子都不由得又想象起这里最初的主人了。

怒鹏一直没有回来，子都的身体却是越来越好，周围的景致差不都都已欣赏完了，每天这样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感觉很是无聊。黎清和他的那些师弟都没有再来看他，想来是急于练功，没有时间。只有照顾过他的小童方岩不时来找他玩，说起练功的事，方岩很是不满，说自己到这里快六年了，至今仍在厨房帮忙，还不让正经练功。又说等师父回来，让子都帮他说说情。

子都心想，自己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还顾不过来，哪里能替他说话。但是这话也没法对方岩说，说了，他一定以为自己在推脱。他心里隐隐觉得怒鹏真的不想收自己，不然的话，即使他自己不在家，也会交代给黎清，何以自己好了这么多天，黎清也没来找过自己。

想到这里，便想起黎清平时见到自己，好像有意再躲着走，躲不转，也只是冲自己笑笑，最多问两句病情，便急急走开，其他人也是一样的情形。好在他自己并不热心做怒鹏的徒弟，只是听了方岩说的试剑会，自己受过人家的救命之恩，如果能帮忙出点力气，自己是非常愿意的。

子都想，等怒鹏回来见了面再说吧。如果看他真的不想留自己，不如主动早一点离开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