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2/2)
“改说倒也不是没有,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份孝心了。”说着,他用罗盘在屋里照来照去。
“要我怎样,才算是孝心?”汪美章问。
“你看,你令堂大人现在在下,她必须后退,才能保佑你下辈们高升,否则就会大难临头。”他说。
“那升到什么位置呢?”汪美章问。
“这是一块黄龙地,如果我告诉了你,一月后,我就会双眼失明,我不能告诉你,我失明了,我的下半辈子怎么过啊?”他欲擒故纵。
汪美章一干人磕头如捣蒜,二狗还真卖力,额头上鹅蛋大一个包,
“求高人示明,求高人示明!”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我就舍得自家吧,你如若想令堂投胎转世,你们下辈子好,就必须拆屋葬坟,黄龙宝地就在这八仙桌正中,明日正子时下地,误过时辰,将被白仙抢走,我们地仙有:胡、黄、白、柳、灰五仙。”
汪美章等千叩万谢,来人说罢,玉麈一甩,要走,汪美章想留他款待,他说,
“我是路过,不便久留。”执意要走。
汪美章叫知客取些钱给他,
“我没见过钱吗?这点就想打发我后半生啊?我是叫花子吗?”
汪美章连赔不是,将家底大部付给,仙,他得信,不然会遭报应的,他怕仙。钱、财那是身外之物,羊毛出在羊身上,我这边给你,那边再从别人身上薅,反正不是我娘肚里带的,怕什么。
地仙顺相反路走了,拐过村子,上大路,等在那里的是他的表弟,这人是三桥胡庄的萧四海,30几岁,家徒四壁。三年前,汪美章逼他父亲交税、租,没钱交,汪美章叫打手把他父亲吊在门前树上,往嘴里灌大粪,拆掉仅有两间稻草屋,致使一家人四处漂流,父亲气急生病,不到一年就死了。萧四海听说汪美章母亲死了,陡生一计,这就来了。
汪美章带二狗、秃头、铁蛋、欧阳、大牙十几个人爬上屋顶,开始拆房,掀掉稻草、灰巴、芦席,四柱落地的排山列,拆柱子和排山上的卯榫还真不是容易的事,全是倒扣榫,他们不懂,没办法拆开,请来四个木匠帮忙,榫卯对木匠来说太熟悉不过,自己做的,三下五除二,三脚两手拆掉了,只剩四方墙了,土墙,七八个人拿杠子推,二狗喊着号子,
“大家出把劲唻,嗨吆,一起往外推吆,嗨吆!一、二、三。”
“轰隆”一声,西边墙倒下,再来北边的,二狗同样喊着,他站在西北拐,刚喊“大家….出”,出还没出口,墙头上一块一尺八寸长,八寸宽大土坯“哗”掉下,不偏不倚砸在二狗右膝盖上,将膝盖砸个粉碎,往下一摊,傻了,不喊号子只喊疼,“嗨吆”变成“啊吆”。他哪懂啊,他站西北拐,那是“地煞”,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汪美章一看,坏了,出事了,赶快叫人把他送桐江医院,二狗刚从医院出来才三天,现在又进来了。古人说:人作有祸,天作有雨。他们是太作。
第二天亥时,总算把死人葬了,就在正屋当中,老太太有地方住,安稳了,活人孙凤仙住哪呢?原先,汪美章专心葬母,信了地仙,鬼迷心窍,现在醒过来,坏了,活人给死人挪了地,死人有地方住,活人没地方了,咋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