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鲁妙子（2/2）

上层以屏风分作前后两间，一方摆了圆桌方椅，另一方是该主人寝卧之所。这时正有一人站在窗前，面向窗外，似在缅怀什么，黄权步履安然，来到此人身后桌边，自然而坐。

这人峨冠博带，身材高大，穿的是宽大的长袍，望之仿若古时候的名士，有种令人高山仰止的气势。

桌上放着酒杯等酒具，酒香四溢。

在两盏挂垂下来的宫灯映照下，除桌椅外只有几件必需的家具，均为酸枝木所制，气派古雅高贵。

“老夫三十年未见访客，今日有幸，公子不若饮上一杯六果液。”语意洒脱，但却有着一种深沉的无奈，令人感到一股惆怅之感。

黄权为斟了两杯酒，看那老人没有过来的意思，便端起一杯喝了，只觉酒味醇厚，柔和清爽，最难得是香味浓郁协调，令人回味绵长，不禁赞道：“好酒！”

听闻黄权的赞言，老人仍是淡淡道：“此酒是采石榴、葡萄、桔子、山渣、青梅、菠萝六种鲜果酿制而成，经过选果、水洗、水漂、破碎、弃核、浸渍、提汁、发酵、调较、过滤、醇化的工序，再装入木桶埋地陈酿三年始成，味道自是不凡！”

黄权听了哑然失笑，这个小老头还挺争强好胜的，不过倒是不失为一个妙人。

可是鲁妙子下一句话就相当破话气愤了：“不过怕是当不得妖刀亲临。”

“呃”黄权被这突变的情况搞得一噎，却是笑了笑不以为意，自己再凶恶，也不会跟一个关心女儿的父亲计较，饮下一杯佳酿，黄权直接道明来意：“先生所言倒是不虚。可惜啊，这‘六果液’虽然不凡，但是对于先生的效果却也十分有限。若是先生肯答应在下的提议，保管能将先生的伤势化解。”

“哦？这倒是令老夫惊讶了！”老人猛地身体一震，惊讶的语气当中，缓缓转过头来。

这是一张很特别的脸孔，朴拙古奇。浓黑的长眉毛一直伸延至花斑的两鬓，另一端却在耳梁上连在一起，

与他深郁的鹰目形成鲜明的对比。嘴角和眼下出现了一条条忧郁的皱纹，使他看来有种不愿过问的世事、疲惫和伤感的神情。

他的鼻梁像他的腰板般笔挺而有势，加上自然流露出傲气的紧合唇片、修长干净的脸庞，看来就像曾享尽人世间富贵荣华，但现在已心如死灰的王侯贵族。

鲁妙子的目光缓缓扫过，讶然道：“老夫不知公子有何底气说出这番话来，我这伤势乃是三十年前受的，那妖妇的天魔功被誉为邪门之冠，我虽利用山势地形远遁千里，仍是被重创。”

接着，他叹了口气，继续道：“我对医道也有涉猎，对这身伤势却难以破除，只能借助这里压制伤势增加。到了现在，伤势复发的先兆已现，老夫恐怕已是时日无多了。”

黄权笑道：“所谓药医不死人，老先生既然遇到了我，便是那‘不死人’，只要先生答应了我的条件，治疗伤势自然有我来办。”

黄权话落，鲁妙子十分惊奇地凝神瞧了黄权半晌后，“阁下有把握对付天魔功？要知道即使是宁道奇道长也是束手无策？”

“鲁妙子跟宁道奇还有关系，不过也正常，都是当年的风云人物。”黄权淡淡一笑：“天下没有不能破的武功，天魔功也不是什么至善至美的绝学，缺的只是手段，鲁大师不妨看看在下的手段。”

鲁妙子盯着黄权灿烂自信的笑容，迟疑了片刻：“阁下，说出你的条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