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相思意(2/2)
我们就那样大眼瞪着小眼,彼此凝视了良久,他才撇开头幽幽道:“其实这些,不用猜也能知道,因为你把什么都写在了脸上。我知道,今天出手伤人的不会是你,即便是不记得以前了,雪婴你还是你,所以,我信你!”
脑袋突然有些嗡嗡作响,我不禁暗地啐了自己一口,听人一句相信了就可以让自己激动得忘乎所以了?怎么这么没志气呢!人家说信我可是有前提的,前提是我还是以前那个我,然而我也不能确定现在的自己到底是谁,保不齐真要成神经病了,那还能信吗。
“那你能猜到,我此刻在想什么吗?”我正了正色,转回头规规矩矩地坐正了问道。
他想了想,摇摇头道:“不知道。”
“我在想如果我变成了个疯子,你会不会赶我走。”我半开玩笑地说道。
“为何这样说?”
“因为······我今天一天便转了你住处三次,以你所见,我失忆之前是不是跟你有很深的纠葛?”
他怔然盯着我,半晌无言。
“比如,我曾经救了过你一命,而你曾欠我一个诺言,我三番五次失忆了也要找你去说清楚,是想做个了结。”我一半真一半假地说着,因为我也不知道真假。那个诺言,十年的诺言,那个白衣大哥哥,那个桃花树下的男子,一切的一切是怎么的开始,又是怎样的结束?不若是要做个了结,又怎会身陷如今这个地步,这具身体真的是我的吗,我到底是谁?
目光错落到身侧的大灰鸟身上,他缓缓启唇道:“大约是罢,我欠了一个诺言,不,不是一个。”他起身站立,仰首眺望着天边渐渐淡去的月光,负手而握,“今天的事大约吓着你了,以后姽婳她不会再来月落院,你安心好好的养身子,即便心情不畅也要多顾着身子,过些日子我再来看你。”
我心下咯噔,果真这一病不轻么。
双手迟疑地操起篮子旁一红一蓝的两个药瓶,左右为难,到底哪个是给人用的,哪个是给大灰鸟用的呢?
模糊记起白日里大夫嘱咐的话来:“这个红色的给这只鸿雁外敷,这只蓝色的给人用,同是外敷,记得,是蓝色的给人用·····”
我攥着两只药瓶举棋不定,到底是哪个瓶子来着?应该是红色吧,红色的明亮显眼些!“你上心她,替我把这个交给她吧,顺便帮我跟她说句‘对不起’。是今天大夫给开的,专门给人用的,治箭伤!”回头慌忙递到他跟前。
此刻的我,望着渐行渐远的他的背影怔怔发愣的我,已然也像他猜不到面无表情的我伪装下的想法,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了。
小腹突然传来一阵阵痉挛般的抽痛,比之前已经轻了许多。
“你再猜猜,我现在在想什么?”我喃喃道。
“不知道了么,或许我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