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白天黑夜（2/2）

“你新货里，还有十六世纪的旧约书？”牢房暗处忽然传来低沉的声音。

白夜微微一惊，脸上却维持轻笑：“神父，您的爱好，一直与众不同，但也该知道那是古董。”

忘了说，在监狱里，白夜依然孜孜不倦地从事着‘物流’工作，黑市商人。

“你是建议我换个爱好？”修长高挑的人影，从黑暗中慢慢走出。

与其他犯人都统一衣着不同的是，他穿着白色的衬衫，即使是旧的，也足以显示出他在监狱中地位的不同。

“不，我尊重所有人，以及他们的种族习俗。”白夜耸肩，拨了拨额前的碎发，却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

他优雅地挑起覆盖在他眼边的发丝，灰银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芒：“混血儿都像你这样吗？有如此漂亮的眼睛，连骨骼都那么纤细，也许我的兴趣，换成研究你也不错。”

他并未阻止神父的动作，反而用手指，勾住神父脖子上那精致的十字架。

白夜将他拉近自己：“上帝说，信我者永生，为了这份福利，您何必改变信仰呢。”

两人近得可以看见彼此的瞳孔里，倒映着对方的轮廓。

一方是水银，一方是暗沉，不是对抗，却能够嗅到危险的气息。

“白夜，白天与黑夜混淆不清，神与恶魔都有看不到的地方，还真是有趣……”神父忽然轻笑起来，拍了拍白夜的肩膀。

放弃对峙，并不见得就是弱者，置于神父身上，只能说明他是个危险的对手。

白夜轻哼了声，再一次缠紧手腕上的绷带，是的，他从手腕上一直到脖子上都缠满了绷带。

烧伤是个遮掩身体的好借口，尤其是有来自德州州立法医学中心，出了最具权威的报告。

“老k明天会来探监。”神父又捡起他那本不知道哪个年代的圣经开始念诵。

半灰半暗的光线打在他成熟而轮廓分明的五官上，显现出一种悠远神秘，或者说是高洁。

有一种人，即使在黑暗中的地狱里，你也会以为他正在上帝身边，俯瞰众生。

“谢谢。”白夜为他端来一杯水，他在这里扮演的角色，是神父的小弟。

偶尔挑衅，只是避免被当成没爪子的动物，就算是只狗，也会偶尔因为主人的错待，而呲牙咧嘴。

更何况他是白夜在这里的庇护者，只是现在的交易对象，下一刻未必不是敌人。

“嗤――”热水撒落下来，白夜动作迅速地把身上的东西，瞬间全部卸下来。

即使是特制的绷带，这么裹着也不是舒服的事，他迅速清理了身子，再将衣物穿上。

“啧啧，果然是个好货色，瞧瞧这线条，跟个娘们似的。”

“看来，宝贝还没来得及脱呢。”几个吊儿郎当的身影，伴随着猥琐的嬉笑声传进来。

“我来帮他就好了。”黑人特有的白牙，在澡堂昏暗的光线中异常显眼，那种恶心的目光，*裸地传达着某种欲望。

白夜慢慢把绷带缠好，他确信自己的伪装技术非常好，身上特殊狰狞的痕迹亦不会因为水而被冲掉。

“可惜了那层皮，混血儿的手感真不错，还记得以前那个……”其中一个比了个下流的手势，其他人只是跟着嘿嘿笑。

像盯上猎物，耐心戏耍的猎人。

不过谁是猎人，这可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