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逝者已逝（2/2）

银河纪来临前，人口数量达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小小一个城市，算上周边县城，人口数目，足足达到了近亿人之多。

庞大的人口数量，也就造成了高楼众多，即便在一个小小的村镇内，也是修建了数十栋高达18层的住宅。

银河纪的到来，伴随着诸多难以想象的严苛条款。

私自开设商铺，死罪。纳税不足，死罪。私自生育后代，死罪。家里拥有未登记宠物，死罪。即便是随随便便在划分的城市区域内，吐上一口痰，都是二十年的牢狱之灾。

条条款款的法规，从元年开启，都充满了血腥的死亡。

政府拥有超越常人的武装科技，镭射炮，激光枪，声波武器，每一种，都不是民间可以私人买卖的械弹式枪支可以匹敌的。

人口被迅速缩减，暴动，每一场暴动，都以武力镇压收尾。

高达18层的住宅楼，末日前的人口，也绝不会超过三十人以上。

“真不知道，末日对于这个时代而言，能不能算得上一件坏事。”沈楠看着满脸疲惫的幸存者，他知道，这些人当中，有新人类，也有银河纪前初生的人，可无论是哪一种，在这里居住，大都是以单人的形式。

最令沈楠印象深刻的，是一家年过古稀的住户，不必担心生育的他们，有幸可以陪伴着自己的另一半，银河纪来临后，也一直小心翼翼，不去挑衅任何法规，依靠着注册的摊位，做着本分的小商品买卖。

他们是谨慎的，但同时，拥有彼此的他们，也是幸福的。

直到末日。

当一觉醒来后，老头像过去过去五十年里一样，想要叫醒枕边的老伴。

但一声犹如野兽般的吼叫，彻底击碎了老头的心里底线。

在那一刻，老头突然间失去了所有力气，似乎拿不起身旁任何，可以用来击打的东西，被扑来的老伴死死咬住脖颈，老头却依然温柔抚摸着老伴的白发，不停地喊着自己老伴的小名，希望可以叫醒。

老伴牙齿掉光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而老头却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咬住自己脖颈的的地方，渐渐传来的刺痛。

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也于事无补，老伴变成这幅摸样，牙齿也在缓慢的长出，咬着自己的脖颈，迟早会有一刻彻底撕裂这块肉。老头不得不认清现实，陪伴枕边五十余年的人，已经变成了怪物。

“唉……小茹，你知道吗，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总是嫌弃你家务做的不够好，嫌弃你饭总是爱多放盐，嫌弃你总爱抢走遥控器换台，嫌弃……”说到这里，老头甚至有些梗咽。

“算了，小茹啊。”老头仍然抚摸着自己老伴的白发。

静静的抱着老伴，任由已经被刺破的脖颈留下鲜血，老头终于是下定决心，捡起一旁老伴织毛衣用的针，一点一点，从背后穿透了老伴的心脏。

老头眼泪此时已经止不住了，感受着脖子上渐渐失去力气，仰起头，不住的哽咽着，强忍眼泪的落下。

另一只手，依然抚摸着老伴的白发。没有片刻的犹豫，老头捡起地上的毛衣针，从自己的咽喉穿了进去。

沈楠进屋时，看到依靠在墙角的两人，感受着两人身上传来截然不同的能量气息，看着牢牢咬在老头脖颈处的老人，不知怎么的，他仿佛能够想象出事情大概的模样，而心里，却仿佛就像被那跟沾满鲜血的毛衣针，狠狠扎着一般，刺痛着，让人透不上气来。

“我们到了！”一道声音打破了沉浸在回忆中的沈楠。

“嗯。”沈楠应到，随即看向大家，无论如何，逝者已逝，不应该为此而悲伤，在这个时代里发生末日这种事情，活着，或者死去，对于仅存的人类来说，都算是种解脱。

“好！三人原地待命，其余两人准备好机关，等下，我进去诱它们过来，今天，我们就要夺回属于我们的尊严，夺回属于我们的自由，夺回，属于我们的住宅小区！我们，绝不做这群怪物的腹中之食！”沈楠看着大家，一字一顿地郑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