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相谈(2/2)
“小子,你也是伤心人?”
“不对!”
“你岁龄不过十三,怎有忧愁?”
仰头痛饮,倍显苦愁,略显清瘦的儒雅男子,流出阴郁之息,颇显萧索。
“讲个故事,要听吗?”
落寞一笑,银丝随风飘动,李牧遥望远方,露出思念之色。
“我这有酒,刚好边走边聊!”
“认识一下,我叫石文志!”
目光微动,映出光泽,儒雅男子石文志,移步前行,仰头痛饮;继而玉壶一甩,使之径直的飞向李牧。
“运大道之则,铸盛酒之器?”
“我真想说一个不雅之词!”
玉壶入手,即感道韵蓬勃,心生压抑;李牧唇不沾壶,大口而饮之后,长出一口郁气。
“说故事吧!”
嘴角轻挑,阴郁散去几分,石文志脚步不停,渐行渐远。
“九州楚地,临纹镇外,有三间破败草屋,一个奄奄一息的幼童。。。”
“六岁那年,幼童外出觅食,自一獒狼口中,救下一名女婴。。。”
“这一晃,便是七年。。。”
亦步亦趋,与石文志相距数步,李牧提壶豪饮,轻声而语,宣泄着心中的思念;随即玉壶轻抛,使之飞向了石文志。
“你一走数月,留下妹妹,独自过活,何其艰难?”
“心中有怨,无可厚非。”
仰头痛饮,唇不沾壶,任由酒水倾泻,淌入口中;石文志住步回眸,语有责备之意。
“那临纹镇的镇守,正值妄念之境,觊觎瑾儿许久。”
“而我所修的八部玄冥,又强夺生机。。。”
“如不为她寻些仙缘,我走后,她如何生活?”
涩涩而语,流出挣扎之色,李牧连饮酒水,眼角含泪。当轻风拂起白发,李牧轻拭眼角,掩去那一抹不舍之色。
“莫问前路行风雨,只道今时有心人。”
“小子,好生修行,未必没有再见之日!”
接住李牧抛来的玉壶,石文志略微把玩,目露异色。而他所说之言,似是宽慰李牧,又像是在告诫自己。
“修行?”
“如今的我,丹田破碎,气血枯竭,生机将绝。。。”
“谈何修行?”
自嘲一笑,李牧执壶豪饮,语态苦涩。他连饮数次,脸色发红,只盼那浓烈的酒气,能掩住心中的愁思。
“命有不通路,天无绝人时。”
“小子,八部玄冥,古今承传,岂是害人性命的低劣之法?”
“须知,八部御龙,九韵登天。。。”
“等你,真正踏出第九步的那一天,自会明白。。。”
“这三千大道,不过尔尔。。。”
接壶痛饮,尽显醉态,此时的石文志,言语轻狂,放浪形骸之外;若不计其扮相儒雅,倒与那流于街头的醉汉,别无二致。
“真正的。。。”
“第九步?”
愕然抬头,唯见石文志的背影,摇摇晃晃,却显放荡不羁;李牧酒劲稍退,皱眉思虑了起来。
“小子,武境蜕凡,熬炼筋骨血肉,岂会一念而成?”
“你的路,还很长。。。”
“也会,很痛苦!”
身形晃荡,脚步踉跄,石文志一步一饮,语带感伤;唯有双目微启之时,神光稍显,似能通晓玄机。
“痛苦吗?”
“或许,我忍得住痛,也受得了苦吧?”
“你竟能,推演我的将来?”
“我很好奇,你究竟是什么境界?”
初闻其言,李牧未觉有异,可稍作思量,便知其中厉害。
须知,但有卜算过往,推演未来之能者,具是通晓玄机,了悟天道之人。那等修者,虽不能御使大道灵纹,却可得天之幸,趋吉避凶,遇难呈祥。如非修为差异,大道制衡,难有落难之时。
“朝行雨雾晚乘风,餐花饮露闻死生;昔时年少轻狂事,一碗清水覆都城。”
“小子,前方不远,便是我石村所在。”
“这一缕前缘,你怕是躲不掉了!”
住步回身,露出温和笑意,石文志揶揄而语,显出几分狡黠;虽说脸泛红光,稍显醉态,却不似初识之时的萧索苦愁,醉酒之后的放荡形骸;若能去掉一些酒气,掩去一抹促狭,则更显儒雅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