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征途漫漫(2/2)
南宫斐见过虎符令后,确认是江浣玉之物无误。但眼前的这位风陵破毕竟是官府的人。江浣玉是官府要犯,风陵破又会替他办什么事?他此番前来不知是敌是友,南宫斐还是心存疑虑地问道:“你既是捕头,我那弟子本是要犯,你会替他做什么事?”
这时何言勇在一旁替风陵破解释道:“师兄有所不知。这风捕头为人公平正义,贪赃枉法的是那个知府。公子是想联合风捕头一同除掉那狗知府。现如今想必风捕头已经和咱们是一伙的了。”
风陵破连忙说道:“正是如此,江公子此番叫我来就是要和南宫大侠说此事的。”
听何言勇如此说,南宫斐便也放下了戒心,当即一笑道:“风捕头,大侠二字,小弟愧不敢当。风兄比在下年长,就叫我南宫好了。风兄既然与我等联合那便一同除掉那知府。只是不知我弟子何在?”
风陵破道:“江公子为了能名正言顺地除掉知府,自动入狱了。”说罢,他便将江浣玉与他周旋的经过讲了一遍。
了解过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南宫斐便已知晓了江浣玉的目的何在,他点了点头道:“浣儿这么做无非是想在他行刑当日我们可当着全城百姓的面说出他的冤屈,指出那知府的罪行,引起百姓的众怒指责。这样一来,我们除掉那知府也算是顺应民心。”
风陵破点点头道:“那你已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南宫斐将头一点道:“放心,明日行刑之时,我便到现场与你一同里应外合,将那狗官的罪行公之于众。也烦请风兄回去多搜罗一些他贪污受贿的罪证来。”
风陵破道:“这点你且放心,他那三处豪宅,十二个小妾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南宫斐邪魅一笑道:“好,明日我就叫他把欠下的账一笔一笔地还清楚。”
次日天明,巳时一过。那知府便吩咐底下的衙役官差将江浣玉拷上囚车,押赴刑场准备问斩。而他更是亲临刑场,监斩江浣玉。
大约午时许,刑场四周便已人山人海,那士农工商、贩夫走卒将此处围了个水泄不通。这岳州城内几十年未出过人命案,今日要斩首一个杀人犯,虽说血腥残忍,但也有不少人愿意来此看一看这个热闹。
南宫斐一早便也来到此处,混入人群之中只为当众揭穿那知府的罪行,救出弟子。
刑场四周已是人头攒动,那知府见日头正盛,已是午时三刻。当即拿出令箭,喝道:“时辰已到,斩。”随即便一手捋这袖口,另一只手将令箭抛出。
“当啷”一声,那令箭落在地上,断头台上的刽子手举起环刀对江浣玉轻声说道:“兄弟,对不住了。等你走后,我就去庙上念往生经超度你,到了那边可别记恨我。”说罢,便要将手中的环刀砍落。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不知是从哪飞出一枚棋子,刚巧的打在那环刀之上。虽说只是一枚小小的棋子,却是力敌千钧。只听“咔嚓”一声,那环刀被截成两段。
场上一片哗然,四周的百姓更加来了兴致,心道这热闹可大了;那刽子手怔怔地看着手中的断刀,一时间竟也忘了行刑之事。而那知府更是慌了神,大喊大叫道:“快,有人劫法场,有人劫法场。”
当即便又两旁衙役冲出,持枪挎刀拦在四周百姓身前,以防不测。
忽这一时,从人群中腾地飞出一人,轻飘飘地便落在了断头台之上笑道:“我说大人,草民若想劫法场的话,还会等到此时动身吗?”仔细看去,这说话之人不是南宫斐却又是谁?
那知府自然也是慌的,他怕南宫斐会一时做出什么非分之事来。但又见其气定神闲没有丝毫的怒气,便也放宽了心,提了提胆子问道:“你究竟是何人,阻扰本府行刑意欲何为?”
南宫斐一笑道:“草民南宫斐,不过是过路人罢了。今日此举也无非是想替这死囚讨一个公道。”
那知府似乎也听说过南宫斐的名声,便也只好战战兢兢地说道:“少侠何必管着闲事?这南宫斐当街行凶杀人。这街坊邻里都是亲眼目睹,那还有假?他杀人偿命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南宫斐道:“杀人偿命的确天经地义。但是我还想再问大人一句,你可有问清他因何会杀人行凶,他的杀人动机究竟为何?”接着他又对场下的一众百姓说道:“试问大家一句,有谁会平白无故的就去行凶杀人,这其中的缘故大人可有查明?”
那知府自知理亏,便只能狡辩道:“或许,他就是个杀人狂魔又有谁知道?”
南宫斐嗔笑一声道:“大人好会说笑,这断案讲究的是真凭实据,那或许的事能拿来办案吗?况且若真如大人所言他是个杀人狂魔,那么大人此刻还会有命在吗,那日目睹了他杀人经过的百姓还会有命在吗?”
那知府被南宫斐一时之间问得语塞,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未能说出半个字来。
南宫斐见此便趁热打铁道:“想必大人也未将此案断的清楚,那么此刻便要行刑是否草率?也好,你没有探明实情,那么我就将这实情讲给列位父老听一听。列位父老也且听一听,看看今日这该斩杀的究竟是谁。”
在场的百姓也猜出这里另有隐情,此刻见南宫斐愿讲,便也都纷纷要他说出实情。
南宫斐道:“这江浣玉本是并肩王江乘帆之子。先帝归天后,靖边侯孙连虎,偷梁换柱,软禁太子,另立荣王为新君。并肩王一片赤胆忠心孤身救出太子,上殿兵谏,却未曾想身中孙连虎设下的埋伏,于刑场之上被乱箭穿身。孙连虎为斩草除根,买通各地官府,又派出锦衣卫士追杀江浣玉。你们的这位知府大人便是收受了孙连虎的贿赂,才会不去秉公办案,只想着一心处死江浣玉。而那日江浣玉杀死的就是要来取他性命的朝廷鹰犬。列位父老,你们且做个评判,究竟是这本是忠良之后的朝廷钦犯该杀,还是这贪赃枉法,陷害忠良的狗官该杀?”
场下的一众百姓听过事情原委后,皆群起而攻之喊道:“杀狗官,杀狗官......”
见百姓煽动,那知府更是慌了神,也不似当初那般神气,吓得躲在椅子上,浑身打颤地指着南宫斐说:“你你你,不可乱来,我可是朝廷命官,杀了朝廷命官可是要判你死罪的。”
南宫斐听了不由得冷笑一声道:“朝廷?你当我南宫斐会怕什么狗屁朝廷吗?告诉你,在我南宫斐的心里百姓要比什么朝廷重要得多。现在是全城百姓判了你的死罪,你今日非死不可。”
得知自己在劫难逃,那知府反倒也来了硬气,冷笑一声道:“南宫斐,你以为你是在为民除害吗?告诉你杀了我你也不过就是一个反贼而已,你掀不了天的。没错,我是收了靖边侯的钱,我也的确贪赃枉法,一心想处死江浣玉。我知道我就是你们口中的什么狗官,可是我也要问你一句,他江乘帆就是什么忠臣良将吗?我呸,他就是个皇室党羽之争中的失败者而已。他效忠太子就是他站错了队,自古以来皆是成王败寇。现在的天子说他忠他便忠,说他奸他便奸,和天子斗只能是满门问斩的下场。我杀他江浣玉有什么错,我收的那些不过是朝廷给我的俸禄,我在替朝廷办事,算什么贪赃枉法?他还想着去保太子,那太子呢,早他娘的跑了,那太子会对你姓江的领情道谢吗?你们这群江湖草莽,乌合之众也就能杀了我图个痛快,你们如何能对付朝廷的百万雄兵?”
那知府正说得起劲,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声“妖言惑众,受死吧。”紧接着便又从那声音出飞出一把飞刀,不偏不正便刺中了那知府的心窝处,那知府当场毙命。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南宫斐竟也措手不及,他忙向飞刀飞来的方向看去却早已是空空如也。他不由得轻叹一声,心道,不管怎样,这狗官已死,也省的自己费功夫了。
这时,场下的百姓纷纷鼓掌叫好,欢呼雀跃,南宫斐解开江浣玉身上的缰绳,抚他起来道:“浣儿,叫你受苦了。”
江浣玉施礼道:“师父哪里话,徒儿谢过师父搭救之恩。”接着他又对一众百姓说道:“列位父老,如今那狗官已死,可我岳州城内不可群龙无首。风陵破风捕头向来秉公执法,为人公正。大家说是不是该由他来做我们这岳州城的知府?”
场下百姓纷纷认同到:“请风知府做我们的父母官。”
这时江浣玉又走过来对风陵破道:“风兄,百姓们盛意拳拳安,你也就别推脱了。”
风陵破见情形如此,便也不再推脱,当即与百姓们承诺几句,便继任这岳州城知府的位置。而南宫斐也带着江浣玉一同拜别了风陵破,返还至朱雀崖上。
当晚,江浣玉独自一人站在朱雀崖顶登高望远,心中也不知因何总是觉得有些愤愤不平。见弟子满腹心事,南宫斐沽了一壶清酒走来,邀江浣玉对饮长夜。师徒俩几杯酒下肚后,不免皆心生感慨。南宫斐首先问道:“怎么浣儿,是不是在为今天拿狗官说的话介怀?”
江浣玉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南宫斐这时劝道:“他今日说的那些你不必当真,但有一句话倒是千真万确。我们杀了他就是反贼。浣儿,如今我们已经跃出了这第一步,那么接下来该如何打算才是你此刻最该想的事情。”
江浣玉道:“弟子听闻杭州城内新建起一座状元楼,听说那楼主同弟子一样也是为落难公子,他网罗天下豪杰,似乎要有大作为。弟子友谊前去投靠拉拢。”
南宫斐点了点头道:“是个好去处。浣儿,如今你便要身处江湖之远,为师有些话还要劝你。毕竟你要对抗的事朝廷,这一切都是成王败寇的事,所以你若想成功扳倒孙连虎就必须要组建好你自己的势力。为师身后的玄天盟可随时任你调遣,而你也应该去找一找同样受孙连虎迫害的王公子第,结成党羽,还有最关键的一点你要尽快找到太子拥护他,这样你所做的一切都算是师出有名。”
江浣玉点点头道:“师父所言极是,弟子谨记教诲。”
南宫斐又道:“另外,毕竟这江湖之中人心险恶,不到万不得已你还是不要透露自己身份的好,行走江湖时还是取一个化名吧。”
江浣玉道:“弟子明白。不知师父日后有何打算?”
南宫斐一笑道:“我与你碧涓姐新婚燕尔,也应找一处世外桃源过些神仙眷侣版的日子。”
江浣玉听后不由得一惊,问道:“师父难不成要归隐山林?”
南宫斐一摆手道:“并非如此。为师乃是经书传人,这江湖之中自然还有诸多事要做。只不过此时风平浪静。我也先清闲一阵。到时你若有难处,为师定会出面。”。
江浣玉举杯邀道:“弟子在江湖中等着师父。来干。”
师徒俩痛饮畅谈,不觉间便天明破晓。江浣玉在与南宫斐、碧涓、曲灵姑及花独芳等人一一辞别后,便与何言勇一道下山,开启了他新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