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陷阱（2/2）

建奴们很快就发现两翼的边军防御薄弱，他们纷纷涌向边军驻守的胸墙。

弓矢如雨，双方已经战成了一团。

第三连的士兵不断用齐射来阻断建奴的冲锋，不断有企图冲上来的建奴被打成了血筛子，但是涌上来的建奴人数越来越多。

大概两三刻钟之后，大约三四千建奴已经完成渡河，他们摆好队形，涌向胸墙，边军在长枪手的掩护之下与建奴在胸墙处拉锯，两边起初还在拉锯，但到了最后已经变成了混战。

第三连的士兵则尽力保持射击线，建奴则越来越多，他们竖着木板，挺着长枪，接近胸墙。

在一个军官的指挥下，炮兵们转动炮口，对准了冲上来的建奴，他们点燃火炮的引信，引信嗤嗤的燃烧着，不一会儿便燃尽了，伴随着“轰”的一声巨大的声响，四门五斤炮射出的霰弹散布成一个扇形的区域，在这个区域里的百十个建奴立刻被霰弹里的铁珠打得血肉横飞，残肢和首级混合着鲜血四处乱飞。

巨大的炮声和血肉飞舞的场面让攻击的建奴目瞪口呆，用来防弹的木板直接被疾射的霰弹打得粉碎，他们顿时愣住了，甚至一瞬之间没有人敢再上前，但很快他们便在督战的官长的催促之下再次涌上来，建奴们便踩着同伴的尸首和残肢碎肉以及未死的同伴拥挤上来。

建奴们呐喊着，推搡着涌向胸墙，在战胜了杜松之后，他们的气势明显更高，他们交叠着涌上来，有的甚至跳到长枪阵中乱砍乱杀，他们拼命向炮兵的阵地射箭，防止他们再次装填，他们见识过大炮的威力，是断然不会给他们第二次机会的。

建奴们从河岸到胸墙，人是越聚越多，第三连的士兵依旧坚守在阵地上，但是两翼的边军却已经有溃散的势头。

如果两翼被突破，第三连恐怕就无法脱身了。

张子云知道他必须立刻脱离战斗，建奴的大多数兵员都已经上岸，他们正在接近陷阱，第三连和大多数边军必须退到第二道胸墙。

“鸣金！”

他向传令兵们发出命令。

清脆的钟鸣声响起，那是撤退的命令。

第三连开始撤出战斗，他们脱离接触，各排相互交替掩护射击撤退，而边军则留下了殿后部队，便齐齐地向后撤退，留下了的殿后部队很快就被涌上来的建奴砍杀殆尽，只是建奴还未上岸，否则的话建奴的撤退便会变成溃退。

然而，边军的撤退还是发生了溃乱，被建奴赶上后，正在撤退的边军发生了零散的溃散，接着已如惊弓之鸟的边军被建奴的一顿乱砍乱杀立刻击溃，逼得张子云派出了陈进的骑兵发起侧击已截断建奴的攻击，让溃散的边军能够重新集合，整理队形退回胸墙。

陈进自然也不敢恋战，建奴的骑兵已经上岸，若是被建奴的骑兵缠住，急切撤退不得，那就危险了，所以他完成侧击之后，立刻脱离了攻击，向后退却。

在撤退之前，模范军士兵已经打破了堆放的坛子，油料顺着坛子流满了一地，黄昏傍晚，气温并不高，燃油挥发的不快，但是很快，双方士兵互相攻击，人群互相推搡，空气中已经飘起了浓重的汽油味。

两道胸墙之前已经变成了极为危险的地方，建奴们虽然闻到了空气中这些浓重刺鼻的味道，却没有人闻过这玩意，更没有人知道这种油料的危险，他们要一鼓作气，攻过第二道胸墙。

退回第二道胸墙的边军和第三连的士兵开始投掷催泪弹，烟雾在第二道胸墙前升腾，呛人的烟雾让冲进烟雾的建奴几乎睁不开眼睛，他们眼中流泪，使劲咳嗽，谁都不知道这烟雾中到底有什么东西，他们推搡着，一时不敢上前，只能聚集在一起叽里呱啦地咒骂着。

建奴的阵中，红色龙旗飘扬着，不知道正红旗的旗主，四大贝勒之一的代善是否就在阵中，如果真的在的话，这一把火就会改变历史。

张子云回望着站在第二道胸墙后严阵以待的弓箭手，他们正在等待着他下令。

“准备！”

这些挑选出来的弓箭手立刻取出特制的弓矢，从旁边的火把中点燃火矢，他们弯弓搭箭，矢上绑着浸了火油的棉团，火光跳跃。

“放！”

张子云将手一挥，厉声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