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 神魔（2/2）

冥界。鬼君居所。

帝临再次踏入这里，居然是十万年后。这是他自己都不曾想到的。鬼君早就在这里等他了，他们之间有着特殊的联系方式。

“见过临帝。”鬼君俯身欲拜，却被帝临拦下：“天问，你不必……”鬼君打断他的话：“冕下，臣，名唤青芜。”

帝临一怔，心底无奈地笑了笑，然后恢复他平时冷峻的表情：“离海海底的东西，我认为应该解决一下了，我想去洪荒一趟，把饕餮和獬带回来。来这儿，是想问问你的建议。”

鬼君道：“离魅一族虽说与神魔两族有过约定，无论发生什么绝不灭其种族，可是这十万年间，他们却不曾遵守承诺，屡屡骚扰人类，甚至意图入主通天楼，如此狼子野心，臣认为，我们已然是仁至义尽，此后不必再手下留情。”

帝临点点头，转身要走，却又停下脚步，看向鬼君：“池寂来三生石上抹去她和沧爵的名字，是你允许的吧。”鬼君一愣，不明白帝临是什么意思。“是……”他刚想认错，却被帝临的话打断：“很好。”

鬼君却依旧提心吊胆，不明白帝临说的很好是真是假。帝临笑了笑，眉眼柔和了许多：“神魔之战提前，也没什么不好。你觉得呢？”

“什么？！”鬼君不解。“为什么会提前？”

“他可是六界百晓生，是唯一一个能看到未来的神，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耗费数十几万年的修为篡改三生石上的两个名字？如果只是普通的姻缘，不管是善缘还是孽缘，三世轮回过去就过去了，就算帝婉是我的妻子又如何？不过一场轮回因果罢了，可是，这场三生轮回，是引起神魔之战的导火索啊。”帝临幽幽一叹，“你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容易相信他。你难道看不出来，他放任释渊做大，让六界渐呈危局，是想逼我出现么？”

“他觉得我不会弃六界安危于不顾，觉得我总会守护这个父神创造的六界，可是天问你想过没有，我是除了父神之外诞生最早的神，也是年龄最大的神，同样，我也会是最先羽化的神。总有一天，我不会再守护这个世界，总有一天，我会像父神一样，消亡殆尽。”

鬼君抿着唇不发一语。良久，帝临无奈地笑，“我知道，你怨我让你在这里苦守十万年，可是，池寂任性，你不能跟着他一起任性啊。”

“臣知错了。”

帝临拍了拍他的肩，然后抬眸望向忘川河，河面上依旧刮着罡风，河里的亡魂依旧在嘶吼着，声音简直可以用响彻云霄来形容。

“十万年了……”帝临无奈地感叹，“是我的错。”

鬼君猛地抬头，却只看见帝临的衣角。人已经远去，转瞬间就没了踪影。他转过头看向忘川河，一时思绪万千。是帝临的错么？好像，他们每个人都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