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破碎的记忆如何拼凑出完整（1/2）

迟颜回到办公室，发现所有被砸坏的东西已经被清扫一空。

高飞笑了笑：“迟老师，是我找实习生来帮你打扫的。你没事吧？”

迟颜摇摇头，“没事。”

那个水晶相框被砸碎了，四块大小不一的碎片，正狼狈的躺在她的办公桌上。

“迟老师，这个东西我没敢扔，就放在那了，这是你和你老公吗？真好看……摔碎了真是太可惜了。”正弯腰放下簸箕的那个本科实习生说。

照片是迟颜和顾然在大学毕业典礼那天拍的，他们都穿着学士服，顾然打横把她抱了起来，满脸是初为人父的喜悦。

是的，那时候，小顾盼和小顾望已经装在了她的肚子里，这是他们的第一张全家福相片。

迟颜把那四块碎片拼了起来。横亘的裂痕，斜切过她的脸和身体，滑向四个角，把那些和谐美好，都切割成了支离破碎。

更何况，上面还沾着张静的血。

“是啊，摔碎了真是太可惜了。”她笑着附和道。

然后，她把它们拿起来，手一松，扑通一声，便把它们扔进了垃圾桶。

顾然打电话给迟颜：“对不起。”他沉声道。

“为了什么？”

“……为了张静。”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捅破那层窗户纸，说出某个情人的名字。

对象却是她的学生——一个比她嫁给他时大不了几岁的年轻女孩。

“收到，但是我说不出‘没关系’这三个字。”

“张静会把孩子打掉。”

“代价呢？你不离开她？”

“……”顾然默认了。

“打掉这个，然后你们继续在一起，她再怀个新的，顾然，你们这样折腾一大圈，最后不还是回到原点，不累吗？有意义吗？”

“我知道你昨天跟顾盼和顾望摊了牌，他们都不同意我们离婚。”

“他们不同意，是因为他们并不知道你做过什么。”

“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他们？”

迟颜冷笑，“顾然，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不如吗？你忘记了自己是个父亲，我却没忘记我是个母亲。”

“我从来没忘，顾盼和顾望是我最疼爱的孩子，因为他们是你和我的结晶。”

“我感动的就快哭了。”

顾然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苦涩的无奈：“我现在是不是特可笑？其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说话做事完全前后矛盾，可我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走出这个怪圈。”

“我来帮你吧，其实很简单，离婚，这样所有的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离婚是逃避，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承认我犯过错，可是我一直以为你不在乎，你甚至从来没有跟我发生过冲突，连一声骂都没有，就直接跟我说要离婚？颜颜，她们根本……她们根本什么都不是！”

“都‘她们’了，顾然，你说的是‘她们’，我可以因为你曾经有个‘她’而原谅你一次，可你凭什么让我原谅你有‘她们’？今天如果换做是我在外面给找了顶绿帽子，不需要多，只要一顶就好，你会原谅我吗？你会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跟我过下去吗？你如果敢说你做得到，我TM今天就立刻原谅你！”迟颜终于风度全无的飙起了脏话。

“我到医院了，颜颜，你下楼来，我们谈一谈吧。”

迟颜骂道：“你是来看你的小情人和儿子的吧？少把高帽子扣我头上！顾然，不爱就不爱了，你现在这样是在干吗？当断不断，自己在外面妻妾成群，到头来却非得吊着我绑着我，你真让我恶心！”

顾然敲了敲办公室的门，问高飞：“小高，迟颜在吗？”

“顾局？你怎么来了！迟老师刚才急急忙忙的出去了，要不，您给她打个电话吧。”高飞说。

“方便我在这等等她么？”

“请便。”高飞笑了笑。

顾然信步走到迟颜的办公桌前，视线缓缓的在桌上的陈设上一一掠过。

专业书，英文大字典，每一本都厚得像板砖。电脑旁边是一株仙人掌，是顾盼送给她的母亲节礼物，用来防辐射的。

顾然无意中发现垃圾桶里的水晶碎片，弯*，把它们从垃圾袋里翻了出来，竟然有些失态的呼吸急促，丝毫顾不得这样的行为有**份。

“迟老师的学生张静今天就是被这个砸得满头是血，一个病人家属来这儿发疯，刚才迟老师的办公室还被弄的一片狼藉，我这是刚刚叫学生来收拾好的。”高飞说。

顾然置若罔闻，轻轻的把沾着斑斑血迹的水晶碎片放在了桌面上。

轻轻移动，看那些破碎而久远的记忆在眼前被一点一点的重新拼凑完整。

——“你变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