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最痛的不是不爱，而是爱过（2/2）

“我给你们俩一人温一杯牛奶吧。”迟颜说。

“我不爱喝牛奶！”顾盼的嘴巴撅得好像能挂起来一个茶壶。

“不爱喝也得喝。”迟颜是个绝不惯孩子的眼里母亲，眸光一凛，不为所动，“对身体好，而且有助于睡眠。”

“妈！我的2B铅笔没了！”顾望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扯着嗓子喊道。

“不是让你准备两支吗？两支都没了？”迟颜极度压抑着火气。儿子的丢三落四像极了年轻时的顾局长，她一直在努力的改他的这个毛病，但二十多年了却依然毫无效果。

“我的这支掰成两半给你用吧。”顾盼一边转笔一边提议道。

“我去找小刀帮你削好，下次别再把东西乱放了，如果是进了考场才发现笔不见了，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迟颜说。

“哎呀妈！你再啰嗦就把我脑子里已经时刻准备好的知识全都搅乱了挤出来了忘干净了！”顾望最烦迟颜啰嗦，急急的打断她，然后推着她的后背，把她推进书房里。

迟颜翻箱倒柜却依然找不到削铅笔的美工刀。

顾然正在浴室里洗澡，她敲了敲门，听到门后哗啦啦的水声中夹杂着顾然的声音，“怎么了？”

“看到削铅笔的刀子了吗？”

“不知道，不在书房的桌子上？”

“找过了，没有。”

“那我就不知道了，最后一次不是你用的吗？”

“问你什么你都不知道。”迟颜冷冷的说。

迟颜在书桌抽屉的里找到了那把美工刀的，它的下面压着一本厚厚的毕业纪念册，迟颜随手把它拿起来，翻开，一张照片从内里幽然掉落。

迟颜弯*把它捡了起来。

22年前的旧照片，边角已经微微泛黄，18岁的少女和19岁的少年各自考上了在北京的理想学校，少年一只手搭在女生的身子后面，像是把她搂在怀里，另一只手则和女生一起把各自的录取通知书举在胸前。

她曾经那么年轻，笑容里仿佛沁着阳光，闪闪发亮。

他曾经那么英俊，臂膀宽厚坚定，而且只属于她一个人。

一滴眼泪就这么猝不及防的砸在了照片上，晕染了彼时的少女满是幸福的笑脸。

迟颜擦干眼泪，在书桌前的转椅上坐下来，铺开一张报纸，开始帮儿子削铅笔。

——“我帮你削好啦！”

——“你行不行啊？万一削得断掉了怎么办？”

——“喂！顾然！你皮痒是不是！”

——“嘿嘿，开玩笑的嘛，我是说，万一削破手指怎么办~我会心疼的~”

——“不！害！臊！”

“啊！”迟颜越削越快，终于被刀锋划破了指腹，几滴血珠伴随着刺痛悄然漫出来。

迟颜*指尖，只觉得*全是咸咸的血腥气。

抽屉里传来手机铃声，是顾然的私人手机。

把它拿起来之前，迟颜不是没有犹豫。

她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翻查手机，跟踪，四处打听，或者别的什么。一开始是是信任，后来是不屑，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不敢，以及自欺欺人。

是一条短信，来自“青青”。

“然，我现在肚子好痛啊，没有人冲红糖水给我喝，我只能一个人躺在床上想你想的掉眼泪。你在干吗？有没有想我？你儿子和女儿明天高考，我知道你应该也必须陪着他们，我不该任性。我会一直想你，我会乖乖的，我真的好想你的吻和拥抱，想你带给我的火热和激情……吻你……爱你的青青。”

迟颜拉开抽屉，重新把那张照片拿出来。

19岁的顾然，你爱迟颜吗？你可不可以帮我问问41岁的你自己，问问他是不是已经不爱迟颜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爱的？

——“颜颜，你怎么那么可爱。”

——“那就继续爱咯。”

——“不！害！臊！”

——“干嘛抢我的口头禅啊！”

——“谁说我爱你的~”

——“我说的我说的，你有意见吗？”

——“哈哈，怎么敢有啊，因为你说的对。颜颜，我爱你，只爱你一个人，永远。”

——“我……唔！”

一切都被吻封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