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家琐事(1/2)
《某大学历史系新生意外死亡》
这是一份某年某月某一天,某地区日报上的一则新闻标题,新闻篇幅不大,标题也不够吸引人,在一叠新鲜出炉,墨味浓重的报纸当中,只是占据了极不起眼的一个小角落。
新闻的内容是这样的,因某校高层挪用学校公款,新寝存在大批劣质床具,某大学历史系新生,不幸成为受害者。
昨日清晨,当所有人在睡梦中苏醒的时候,一位风华正茂的大学新生,却再也醒不来了,具记者多方了解,这位大学新生,是在夜晚熟睡之时,因为床板断裂,砸在书桌上,颈骨折断当场死亡,这位才刚刚踏入大学校门,本该成为社会栋梁的大学新生,却因为某些人的私欲而枉死,如此惨剧,让我们不得不深思,社会的……
刚开始,这则新闻多少也在当地造成了不小的轰动,地方电视台的下方也会掠过一行字幕来报道此事,可终究只是成为了老百姓饭后的几句闲聊,几声叹息,几下摇头。
生活还是要继续,地球也在有规律的转动着,事后几日,过了时废弃报纸就被主人摞成一大叠,随便找根绳子捆扎打包之后,便被蒙上灰尘,等待着收破烂的上门吆喝。
也许会被回收利用,也许会被风刀子带走,吹进水沟里不知漂荡到何处。
这就是故事的结局,表面上的结局。
在积雪消融过后,枝头嫩芽新出,农户开始在田间艰辛播种的绿色季节,天宝四年的春天,倒霉的大学新生又幸运的展开了一段匪夷所思的奇异人生,造就了这位放浪形骸的船头少年。
季墨轩已经不傻,可还是有些懵懂,花是花,树是树,满世界的斑斓绚烂也未有不同,曲子还是要谱写,只不过是换了曲子,填了新词,便不再是从前那首腻烦了,却很熟悉的曲目。
当季墨轩试图领悟一花一世界这种玄妙境界而始终无法参透后,他开始试着接受,只不过改变来的仓促,慢慢的适应,等这世界不再摇晃,画卷之中能容的下自己,春已去,夏已至,过去了整一个季节。
此时此刻,季墨轩歪靠在船头上面,水瓢仍一边,手掌撑着脑袋,几瓢的湖水,把他的睡意烦躁驱散,也冲走了他仅剩下来的惆怅,可算是彻底清醒了过来。
风吹树动,柳絮就这么簌簌的荡着,不太雅观的姿势维持了一段时间,季墨轩又泛起了些许困意,身体有些麻,正准备侧侧身酣一会儿,船头吃重,船尾便扬了起来,小舟在湖面上前后起伏颇为有趣的样子。
波光荡漾,季墨轩的睡意一下子全没了,身子又往下一沉,船儿又像跷跷板似的摇了起来。
“哪里来的无赖,摸到我的船上来了。”一声叱喝传了过来,季墨轩的脑袋上就像是又被泼了瓢冷水,脸上的笑意登时僵住。
季墨轩惊的连忙跳了起来,动作一大,经不起折腾的小船儿剧烈的摆动起来,季墨轩赶紧探出脚尖勾住船沿,吃力的稳住身形,抬起头来,就那么定睛一瞧。
喊话的是个粗布麻衣的中年汉子,汉子手上拽着一根细麻绳,麻绳另一头栓着竹节酒壶,走起路来歪歪斜斜,眼中三分醉意,是将小船停在这里,贪酒的船夫从街对面的小酒馆里回来了。
“好你个小泼皮,想偷我的船,今天可算被我逮到了吧。”
“大叔,你可别冤枉我,我没偷船。”
“别以为我好糊弄,今天我就抓你去见官老爷。”
季墨轩的额头上渐渐冒出几滴汗珠子,连忙摆手想要解释,那船夫已经抡起了竹节酒壶砸了过去,不偏不倚的落在季墨轩的额角上,力道还不小,额头吃痛,季墨轩脚下踉跄一绊,差点掉进水里。
“福大命大。”季墨轩小声嘀咕,乘机急忙裹起鞋袜便赤着脚从船头跳到岸上,使劲的跑。
跑了一段,怀中的一只鞋耸着耸着飞了出去,落入湖中,季墨轩回头一瞧,见船夫没有追来,立刻跑到湖边探首看去,整一池绽开的雨后夏荷,圆滚滚剔透的水珠儿黏在瓣上,赏析悦目。
又扭头一看,自己的鞋子刚巧落在荷叶之上,只是那荷叶逐渐歪斜,支撑不住鞋子的重量了,季墨轩连忙撩起衣袖,探出手去勾住鞋跟,将鞋子撩了上来,一瞧,鞋子已经浸湿了大半,鞋头渗出来的水滴,还滴在自己的脚背上。
季墨轩甩了甩鞋子,笑了起来,轻轻摇头,暗骂自己糊涂,为了避雨躲进船篷里,之后便又贪玩赖在上面,这才弄出这档子事情来。
“还真是自作自受。”季墨轩眼角带笑,对着鞋子吹了几口气。
夏莲呆滞的摇曳着,被夕阳那么一照,倒别有意思,时间不早了,鞋子一时半会也干不了,总不能光着脚走回去,季墨轩只好将就着穿上半湿鞋袜。
穿上鞋袜,过了石桥,穿过几条街,当然也引来了几声嘲笑后,季墨轩可算是回到了钱塘县的府衙。
前朝后寝,县令起居之地在后,走小门入了衙内的宅院,绕过幽静回廊,算是回到了内宅,遮遮掩掩贴着一排南天竹小跑回到自己房内,季墨轩才算是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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