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斯人已逝（2/2）

“那个阵法的话，其实是我瞎编的，画个星宿图，然后围上几个蜡油灯，再来碗血，神秘中带着严肃与庄重，用来蒙骗是最好不过的了。那蜡油灯，浩帝应该会用尽心力去维持它不灭的。要是什么时候灭了，我再去一趟，来个正儿八经的弑君就行。不过其实可能也用不着，因为浩帝的身子骨，着实是已经虚了。何况他相信了我，对自己的身体大有自信，应该会再次开始那种夜夜笙歌的生活吧。如此一来，用不了太久，他的身子便会油尽灯枯了。”

皇甫惠听罢思忖片刻，眉间的疑惑仍旧没有散去。桦雪见状，便出声问道：“怎么了？还有哪儿有疑问吗？”

皇甫惠看着桦雪平静的面庞，终是轻轻叹了口气，问道：“我虽不才，但是也颇有见识。先不论这星象里的规律从何谈起，就单说你这样忙活，若是只告诉我你是玩性大起，未免有些说不通。若是说你想把这西宁给搅乱，但是又觉得你所做的事情没有那么离谱，所以啊……”

桦雪微笑，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浅呷一口，缓缓道：“我还不至于蠢到要把西宁给搅乱，而且这偌大的西宁国，哪是我说弄乱就能乱的。我这样做，不过是想让浩帝给予全盘的信任和期冀，这样我们去北疆便有了许多的保障，特别是钱财与物资，能用别人的就不要用自己的。自己的积蓄，还是要留着以备不时之需的。”

“说到这个，”皇甫惠忽然说道：“去北疆是怎么一回事？”

“啊这个啊……我不是上次跟浩帝说北疆有蛊师擅长还魂蛊来着吗，他似乎真的想试一试。看起来浩帝对于那个叫做熙儿的北齐公主还真是用情够深的，哪怕是我跟他说要他的心头血，要四百多人的命来换，他居然也算是接受了。所以说每一个君王到了迟暮之年的时候，都会开始变得昏庸吗……”

皇甫惠看着桦雪略显悲悯的表情，眉头轻轻一皱，忽地问道：“还魂蛊真的能让人起死回生吗？”

“唔，还魂蛊的话倒是确实存在，但是因为它所需要的以命易命的代价着实太大，似乎没有人到最后真的尝试了。更何况它需要的引子是思念最痛之人的心头血，谁又能保证自己一定是想念逝者最深切的那个呢。”

“但是，你既然能让浩帝起死回生，改天逆命，就算是那位北齐公主已然逝去四十多年，如果是你们桦家人的话，起死回生也是可以做得到的吧？”

桦雪闻声轻轻一笑，目光平静：“世子爷在疑惑什么？我并没有让浩帝起死回生啊，那不过是桦家的一味秘药罢了，你也可以来试试的，感受一下死亡。浩帝命数未到，暂时还是死不了的。”

皇甫惠见套不出什么别的来，终是笑着叹了口气：“我说，雪儿啊。你们桦家，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啊。”

桦雪眨了眨眼：“那当然是文韬武略，堪比天人了啊。放心，我会倾尽全力来辅佐你的。”

……

世子阁里，桦雪有些闷闷不乐的卧在软榻上。云竹从偏房里端了一盘点心，走进里屋，轻轻放在桦雪身旁的桌子上。

“小姐，世子爷呢？”

“去找姜王了。”桦雪淡淡的说道，片刻后，深深的叹了口气。

“小姐此行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吗？”云竹轻声问道。

“嗯。”桦雪思索了一下，声音有些沉闷：“你找时间给云兰传个话，让她看看能不能查查皇甫惠被关押的时候经历了什么……不，不对……让她查查南昭的天牢里有什么。”

云竹微微发愣，但看着桦雪平静冰冷的表情，自知不该多问，便应了下来。

“还有一件事……”桦雪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一点悲伤的味道。

“上次我们去皇宫的时候，发现的那两条蛇和那个女子……按云松拿到的消息来说啊，那两条蛇都不见了……而那女子，已经没有了气息。”

“据说那女子是趴在浴盆旁边死了的，脸上还带着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