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债无还若萃悔（1/2）

“是你？”青绾听见声音，情绪还有些不稳，透过双眼的水雾仔细瞧了来人好一会，才认出他来。这个男子，就是在如画赌坊时绑架了若萃做赌注的庄家。后来还曾在溪双客栈有过一面之缘甚至让若萃乱了心神，隐隐动心的那个公子。青绾记得，他似乎叫六道。

“是我，宫夫人。”闻人六道不改昔日的儒雅，但看着若萃的眼神却冰冷得可怕，“是她下的蛊毒。这女人，是那个人的jian细。而这之中生的很多事情，不是夫人的错。罪魁祸，还是那个背后的主谋者，而她……只是帮凶。”闻人六道这话说得含糊，登时让人分不清他究竟是不是在帮若萃说话。

闻人六道看了看那墓碑一眼，长叹一声，“这也是师公子自己的选择，不是吗？我想他直到死前，都对夫人你无半分怨恨，他是心甘情愿的……”

宫沧在青绾身后几步之处，.听着青绾的自白，一脸难以揣测的神情。

若萃这样说着，小脑袋立刻被.一根长指用力一敲，闻人六道微带着愠气的声音响起，“要我告诉你几百次！你就是个帮凶，罪不至死！真正该死的，是那个主谋人！”这句话一出，闻人六道对若萃的袒护之意可是毕1ou无疑了。

若萃一个激灵，立刻梗着心中翻腾的各种情绪，颤.颤巍巍回应，“哎！夫人，我，我在这……”

若萃怔住，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只剩.大眼眨巴眨巴一直望着青绾，眼泪又汹涌而出，“夫，夫人……你……”夫人不怪她！！！夫人不单不怪她，甚至于夫人最先担心的，还是她的安危，她的未来……夫人这样……这样让她情何以堪啊！

青绾脸上还有些未干的泪痕，她抬袖拭去，转向若萃，视线却飞向远方，依旧不看若萃。

“夫人？！！！”这次，若萃是完全被吓傻了。“那……那夫人你为什么……”

目光幽然，带着几分飘渺，若萃悲愤无比，混着满脸泪痕，重重地朝青绾磕了一个头，就维持着那磕头的姿势，哽咽着忏悔，“夫人，我让你失望了……”

在若萃惊愕的眼神中，青绾朝她虚弱一笑，“至少，你最后觉醒了。否则，现在你不会在这里，不是吗？这一切，不是你的错。你不能选择，不是吗？”唯有，她公孙青绾杀了师阡陌和无数生命，是切切实实的事情，无可挽救，无法改变。

这下，若萃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就只是一个劲地无言流着泪。

见闻人六道一脸的正经模样，青绾这才从坟前站起，揉揉麻的双腿跟着闻人六道走开。

避开了宫沧和若萃后，闻人六道这才开口。

“恩。”淡淡的回应，青绾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中没出来。

闻人六道记得，那是曾经他问过师阡陌的问题，师阡陌却只是沉默。

谁料，青绾竟然仰头微微一笑，几乎是不曾犹豫，拖口而出道，“是天下百姓。”

青绾还在笑，浅浅的笑意稍稍平复她脸上的憔悴，“他最在乎的，是天下百姓。”

“不是我。”青绾低喃，似乎若有所思，“也许，他是最在乎的人是我，但若要和天下百姓比起来，和他那九宫府主的职责比起来，我，不会是最重要的。”

“如果……我真的是他最在乎的……那么，这一次，他不会问我，不会要我自己选择，他应该直接带着我逃走，丢下一切，不顾一切……可是，是他啊。堂堂九宫府主宫沧，于情于理，他的人生，他的信念还有他的世界里，都不允许他逃避。即便他有这种私心，他却不会真的这样做。良心和责任始终是压在他心里，胜过对我的在乎。他是个有承担的男人，所以，他要陪我，一起去面对。”青绾太懂了，那个男人，不可能抛下对皇城百姓们的亏欠而带她远走高飞。那个男人，必是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若她不去面对，那个傻男人，必然会替她承受一切的。

一席话，听得闻人六道喉头热。青绾的明理和睿智，还有那份隐忍的坚韧，无比让他动容。久久，他竟说不出一句话……

他们不知道，这一席话，也落入了不远处那个听力极好的男人耳中。